16东北风2017年1月26日 星期四 编辑 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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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艺凌

王小微

赵培光

鲁钟思鲁钟思

曹 雪

曾红雨

曹雪发言：东北风编辑部，六位同仁，六种趣

味，六种情怀。赵老师得闲记记“流水

账”；红雨姐利用网络的便利，抢购到了

王珮瑜清音会的门票；小微姐赴了19年

后的一场同学聚会；我呢学会并运用“理

财”这一生活技能；对思思来说虽然这一

年颇多经历，却仍然相信奇迹会降临；艺

凌装修了一套房子，交了一位“狗”朋友。

我们就是这么一个懂得知足的团

队，都有一双会发现的眼睛，欣赏大自然

和人世间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人生

就是或长或短的旅途，在旅途中，始终快

乐纯粹积极乐观地寻找生活中的美。

眼看就要过年了，是该清算一下2016这一年的时候了。每到这时总是不免感慨：年初立下的目标做到了吗？还是自我安慰一下吧。

如果硬要用一个词做总结，我想我的2016是“成长”，被动地成长，突然的自由和自我。细数一下大概就是：具备了自给自足的经济能力；可以做出一顿像样的饭菜；独立做大大小小的对自己负责的决定；以及自己装修了一套房子吧。这么一列，有点心虚，2016年的自己还真是厉害啊。其实，我就是一个职场新手，寄居他乡，在夹缝中顽强地把生存变成生活。

就成果来说，装修了一套房子似乎还值得多唠叨几句，然而恰恰相反，这正是我最不想多说的，倒不是装修得不满意，而是装修是个极其琐碎的无趣的事，一项一项一步一步，像是完成作业，说到底是个任务，完全没有成就感，不谈

也罢。2016年，我离开了住着父母的故乡，孤立无

援，于是抱团取暖。而我的小暖炉就是“话梅”，现在她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2016年1月3日

“话梅”被我带回了家，那时她刚两个月，还是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雪纳瑞，走路都走不成直线，叫起来像只病猫。现在“话梅”一岁两个月了，已经是只健康壮硕的成犬，力气大，速度快，淘气可爱。

从小到大我养过很多宠物，但都不长久，母亲总是以影响学习为由，处理掉我的“朋友们”。现在我一人漂泊他乡，父母鞭长莫及，养宠物的打算也就轻而易举地实现了。我和“话梅”已经有了一年的交情，各自的喜好和性情也都摸透，有了默契。甚至我皱起眉头，“话梅”便可以迅速知道自己犯错误了，耷拉着耳

朵匍匐在地，似乎在向我祈求原谅，让人哭笑不得。

宠物是人类的朋友，据说抚摸动物的皮毛可以带来心灵的宁静。2016年上映的环球影业动画片《爱宠大机密》，通过一个个毛绒呆萌的宠物形象俘虏了无数观众的芳心。其实，比起外在形象的可爱，养宠物的乐趣更在于互动。动物的情感其实很细腻，甚至它们也有自己的审美和情绪。就拿“话梅”来说，她第一次剃完胎毛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竟一头钻到床底下半天不出来，不吃不喝，自卑生气。我连哄带骗好多天才搭理人。所以养动物不光要管饱，还要用包容与爱去呵护它们。这样才能建立起让人歆羡的人狗情缘。

2016 我的一年，简简单单，装修了一套房子，交了一位“狗”朋友。

岁月如飞刀，恐慌无济于事，惟有释然。年关已到，照例放慢脚步，回首来路，盘点一下个人最有感的事情。

2016，网络，极大地改变了我的生活。年初，从国家大剧院网站上知晓，王珮瑜将举

办一场清音会。她是我最喜欢的余派老生，现场聆听她的演唱是我梦寐以求的。马上网上购票，抢得了第二排佳座。时间好长，等待得有些淡忘了，直至两月后的一个周末，我从动车下来直奔国家大剧院，坐到座位上后还有点恍惚。舞台上一块巨大的LED屏，弹幕雪花般飘过，现场观众通过手机发送的各种祝福和感慨冲击眼球，传统与科技结合，未曾开唱，声势已是热烈。身材娇小的瑜老板在满堂彩中，一袭长袍登上台来，风华正茂，英气勃勃。琴师也是业内翘楚，京胡一响便掌声雷动。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注水，整场清音会就是耳朵的盛筵，高

潮迭起，经典唱段一个接一个。现场演唱与平时听碟、看电视是两码事，连声

音都有变化。以往听她的唱腔，仔细听，有时会在气息之间听出女声味道，不免略有遗憾。现场则不同，你看着眼前蕙质兰心的女子，听到的完全是清越苍劲的中老年男性声音。清音会一结束立刻离开，来不及参加后续互动，事实上，与演员合影之类的互动已经不能吸引我了。当我坐上夜班火车往回赶时，真巧，一轮明月照窗下（《捉放曹》唱词），不禁暗笑，一个中年妇女的追星生涯也许开启了。

8月的时候，通过北京一位初中同学，联系上了在新西兰定居的少年时好友，双方加了微信。掐指算来，我们35年未曾谋面，许多事情在记忆中只剩丝丝缕缕的痕迹，这并不妨碍我们热烈地交谈，丈夫孩子事业美食，互传照片，真挚夸奖对方变化小、不见老，夸奖对方的孩子漂亮潇洒，一看就是成

绩好的省心孩子，夸奖对方老公文质彬彬，一看就是好男人，学习对方的拿手菜谱。女人之间，情谊多半需要通过热热闹闹的柴米油盐体现。

直到她问：“曾叔叔可好？”“爸爸去世 29 年了。”她沉默良久，然后说：“我还记得叔叔提供的《绿野》《春风》杂志，记得叔叔的四川口音，我爸爸是广东口音，两个人讲话都南腔北调的。叔叔经常说‘小红雨，吃饭喽！’”我握着手机瞬间崩溃。眼泪越流越少的时光里，有时的确惶恐，真的就心如磐石了？那一夜，在闺密“面前”肆意宣泄了一把。现在，我转发朋友圈的所有帖子，包括工作方面的内容，都受到她热切关注。闺密吗，三观必定一致。

网络如森林，迷失的就迷失了，相遇的会再相遇。迷失的是人心，不是网络；相遇的是人心，也是网络。

流水账？对，诗集《宛如流水》是我2016 年的一本“流水账”！

马虎说来，我属于忙人。大处着眼，忙名誉，忙利益；小处着手，忙趣味，忙心情。

还是在夏秋之际，亦即7月13日到10月16日，我欣欣

然尽力而为，从头脑和情怀里，偷出了一本诗集《宛如流水》。对，偷闲的偷，偷偷用手机写诗。手机是我的同谋，不但赞赏我，还纵容我；不但纵容我，还庇佑我。三个月，无论窗里门外，无论白天黑夜，得闲便要写诗。写灵光一现的感性诗，写眉头一皱的理性诗。明来暗去，手机内居

然“诗三百”了！明来暗去的，还有时光。时光隐在灵魂中，我经历了“有多少片树叶就有多少

个诗人”的狂热，也经历了“你他妈才是诗人呢”的鄙夷。……俱往矣！若干年后的今天，如果说我活得还算畅快，乃至幸福，首先要感谢诗。诗，让我仰视天空、俯视大地，亲近云霞与草木。有时，想化作一阵微风，去扯云霞的衣衫；有时，想化作一场细雨，去洗草木的面庞。当然了，这些近乎于神的妙想，在自命不凡的人眼里，多半会被认定是一种病。神什么呀？神经病。

写诗有什么用？那么，顺便问一下，音乐有什么用？美术有什么用？影子有什么用？相思有什么用？

很惭愧，我在半生中写了那么多的诗，却没有一首名扬天下的。慢说一首，一句也没有啊！譬如雪莱：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譬如普希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譬如徐志摩：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譬如艾青：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譬如北岛：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譬如海子：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即便是这样，我仍然痴迷于诗。甚而，除了诗，神马都是浮云，近似于基督教徒心中的上帝。《宛如流水》出版之后，我爱不释手，释手亦未释心。如此说来，诗集倒像给我自己写的。其实，谁读就是给谁写的。怀着更大的野心，我忍不住优先派送身边的一些人，请他们雅赏。我希望他们能从中读出名诗或名句来，并替我及早地传播。是的，他们雅足够雅，怎么个赏法则无从探求了。也无所谓，我写诗初衷为自己，为知己。一本书，除了作者，还有另外的人愿意开卷，便接近意义了。哪怕没谁读到这本文字比较干净、境界比较澄明的诗集，而仅仅是偶然间记下：“春天太浅/秋天太深/春秋一场梦/太凄清”，我会十分得意的。怎么样？不朦胧吧？不玄幻吧？半生过去了，把个人的心里话说得透顶、透骨、透彻、透亮，最要紧了。从前，我把诗写成酒；现在，我把诗写成水。从酒到水，从浓烈到清浅。

人生得意是清欢。三个月，风调雨顺，半夏半秋，我躲在自己的清静里，诗心闪烁，诗意氤氲，完完全全地清雅起来，清清雅雅。其间，梭罗的一句话经常性地萦绕于耳：从今以后，我要毫无保留地度过一生。

因为诗，我兴许会“毫无保留”吧，会不会呢？

偷得浮生“流水账”

一轮明月照窗下

大学毕业，转眼已近 19 年。宿舍里的八姐妹，像蒲公英上的嫩蕊，春风夏雨、秋霜冬雪之后，飘零四散。最远的呢，到了新加坡和日本，国内的重庆、北京、哈尔滨、沈阳，独老七和我，在长春落地生根。

刚毕业那几年，大家彼此心中牵念，却也只是电话里偶尔联系。微信普及后，沈阳的老五撺掇着，把大家都联络起来，建成了以当年

的房间号命名的“窝”，那以后，我们便常常在窝里聊，窝里斗。聊来聊去，远在日本的老四终于要回国。于是，大家便把

聚会的日子定在了2016年的最后一天。

那天清晨，北京的老三坐了一夜的火车，老四从日本辗转回延吉，又风尘仆仆地赶到长春。哈尔滨的小九和沈阳的老五，也几乎同时到达。

欢呼着，相拥着，几个女人立刻成为了出站口的一道风景。是什么样的一群女人啊！抬头细望，眼角眉梢，竟都有了

岁月的微痕。然而，那一刻，却快活如小鸟。安顿好了宾馆，我们手挽着手，一起漫步师大。岁末，一片清宁，洁白的雪花铺满校园。“静湖尤谧宁，松

柳各娉婷。”为着不能到场的聚会，情急之下的老八，连连赋诗四首。我们朗诵着她的诗句，在寒风中找寻着当年的足迹。然而，哪里还找得到呢？教学楼早已改成了别的院系，宿舍楼空空如也，听说是要拆掉重建新楼了。

心下肃然，默然。长的是岁月，短的是人生啊！当年的我们，一个个带着陌生的背景，在大学里相遇；四

年后，大家的命运又恍如一条条抛物线，被崭新的坐标系重新定位。光阴流转间，昨是，今非？亦或今是而昨非？

白天大餐，傍晚，便在宾馆里轻饮小酌，一诉别离后。别离后，众姐妹理所当然地，几乎都成为了教师，独我、老

四和老八例外。远赴日本的老四，和爱人辛苦打拼，多年后，终于在异国他乡盖起了漂亮的房子，在自己的安乐窝里相夫教子；不安分的老八，毕业后当过教师、记者，还有诸多新鲜职业，飘飞的燕子般在几座城市顾盼、流连，最后终在重庆嫁作人妇；最小的九儿呢？仍然待字闺中。寻觅不到真爱，她宁肯自己一个人，采菊东篱下……

人生一梦。所幸，梦境中，友情的小船载着我们，渡过浩渺的人生长河，波光潋滟也好，激流汹涌也罢，从此，我们再不孤单吧？

这年少时的友情，仿若一面镜子。它映照着彼此共有的岁月，也映照着别离后平庸的日常，让这样的日常也闪闪地，发出动人的光芒。

是的，这镜子映照出的，就是那样一个地方。它是我们柴米油盐之后，夜深人静之时，放下疲惫的身体，悄悄地拉开的一个抽屉。那里面，有着并不昂贵但却长满故事的“珠宝”，那珠宝的光泽里，又分明闪烁着我们青春的倩影、斑斓的梦想，还有无忧的欢笑啊！

在傻傻的笑容里，我们这样一群女人，唯愿自己从容地，老去呢。

别 离 后

记得2016年初的时候，我曾经写过“不要一成不变的生活”，提到了“一个女人，不会持家不会理财，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啊！”并把理财作为年度最重要的目标放在了首位。

真是不想说“看时光飞逝”，转眼 2017第一个月都已接近尾声了。

再次回望，没有遗憾，从年初开始学习理财，到现在小有积累，这就是质的飞跃。不再月光，不再为了女儿各种课外班费用踌躇，这应该是最大的快乐吧。

依稀记得还是少女的时候，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日记本，有时候会偷偷写上心愿：

我希望爸爸给我买下那个漂亮的娃娃；希望这次考试能得到高分，这样暑假就不用做作业了；明年就要毕业了，希望和好朋友一起过生日……虽然当时写下的梦想并不是多么有远见，却也不是那么难实现，虽然幼稚，却是内心最真实的体现，每天都充满期待。

可是长大以后，忙碌的工作，琐碎的生活，让我们已经太久没时间去思考梦想不梦想，上班工作养家糊口，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要知道生活真的是需要梦想来支撑的，所以每年年初都想写一份梦想清单，到年底

享受着在每一项的前面都打上勾勾的乐趣。于是拿起笔，郑重其事地在崭新的手账

上写下了今年的梦想清单。2017梦想清单

1、学会整理房间。我坚信会整理的人，

生活不会过得太差。

2、和最好的姐妹一起旅行。

3、为女儿选一份合适她的教育险或基金。

4、带女儿去祖国的西部看看，比如新疆。

5、坚持运动。好身体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写完后，突然又觉得方向感明确了，仍然不是什么志向高远的追求，但就此又有了自我鞭策的动力。

逝去的一年，很想它就那样飘逝在烟云里，静静地、淡淡地，在心里不留下一片云彩。但是，命运往往就这样给你开玩笑，你越是挣扎回避，越是刻骨铭心。

生命的交替与成长，渐渐在这一年里，日趋明朗。远去的亲人，在天堂里过得还好么？只是他再没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也总是固执地认为他还在，见了面依旧兴奋地讨论他记忆里的旧时光景……就像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一样。

这一年，褪去了梦幻与懵懂，生活不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当真真切切的愁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降临时，反倒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像以前一样戏谑道：“我刚刚做了噩梦……”

这一年，睡眠成了奢侈，奔波俨然成了常态。忘记了在多少次泪水打湿的瞬间，绝望、无助、无可奈何争相攻克脆弱的我，悲伤仅仅是一瞬，因为有人是如此需要你。于是，拭干泪水，继续欢歌笑语。只是在静静的夜里、在疾驰的车里，看那些路景渐次后退，有时会氤氲双眸。

身在福中不知福，心在苦中不知苦，反而越加珍惜所拥有的健康、自由、欢乐、亲人的叮嘱与牵挂，以感恩的心去迎接接下来的每一片白云、蓝天，似水流年……

成长也在这一年展露笑颜。从翻滚到爬行、站立、行走、奔跑，她的进步和童真感染着我们，让我不得不发出“你是爱，是希望，是人

间的四月天”的感慨。这一年，两点一线，目之所及越来越窄，生

活变得单调而平庸，但看着孩子的笑脸，幸福也会日趋饱满。见识虽短，但仍然有着不可遏制的好奇与“远方”。一场风雨过后，说不定会有彩虹出现呢！

拥有即是幸福。渐渐明白其实你我都是过客，是飘忽于天地之间的匆匆砂砾。脆弱肉身怎抵得过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有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时仍旧怀揣感怀之心，更加惊叹生命的伟大。

这一年，经历不少，反而不晓得从何处落笔了。但我一直相信有奇迹，也希望奇迹能真的降临在我们身上。一路且行且珍惜。

梦想清单

且行且珍惜

无锁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