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週：句法（二）授課教師：臺灣文學研究所　楊秀芳　教授

臺灣語言概論上

【本著作除另有註明外，採取創用 CC「姓名標示—非商業性—相同方式分享」台灣 3.0版授權釋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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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詞是動詞、形容詞和其他副詞的修飾語。 「先來」 siŋ1 lai5 「上大」 siɔŋ7 tua7 （最大） 「無定著是伊」 bo5 si7 i1 （說不定是他）副詞沒有獨用的機會，不能作主語、謂語、賓語，只能作狀語。

副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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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詞次類• 表示範圍或數量。 「 hit4 本冊我 ma7 有」 hit4 pun2 tshe 4 gua2 ma7 u7. （那本書我也有。） 「逐領攏愛洗」 tak8 ni 2 lɔŋ2 ai3 se2 （每一件都得洗） 「伊幾氣走去睏」 i1 kui1 khi3 tsau2 khi3 khun3 （他乾脆跑去睡覺）「 kan1 na1 伸三本」 kan1 na1 tshun1 s 1 pun2 （僅只剩下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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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程度「真媠」 tsin1 sui2 （很漂亮）「足矮」 tsiɔk4 e2 （很矮）「小可走蜀下著喘」 sio2 khua2 tsau2 tsit8-0 e7-0 tio 8 tshuan2 （稍微跑一下就喘）「伊無甚歡喜」 i1 bo5 si 2 hu 1 hi2 （他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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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程度「 tsit4 粒較大粒」 tsit4 liap8 kha 4 tua7 liap8（這一顆比較大）「 hit4 粒故較大粒」 hit4 liap8 ko 4 kha 4 tua7 liap8（那一顆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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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程度「較講都 m7 聽」 kha 4 kɔŋ2 to1 m7 thi 1（怎麼說都不聽）「故較洗 ma7 洗 be7 清氣」 ko 4 kha 4 se2 ma7 se2 be7 tshiŋ1 khi3 （再怎麼洗也洗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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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程度「食蜀下傷飽」 tsia 8 tsit8 e7 si 1 pa2（一吃吃得太飽）「食傷過飽」 tsia 8 si 1 kue3 pa2 （吃得過飽）「伊蓋囉唆」 i1 kai3 lo1 so1 （他頂囉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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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疑問「阿英若 ( 解 )m7 來？」 a1 iŋ1 na 4 (e7) m7 lai5?（阿英為什麼不來？）「伊若 ( 解 ) 去買菜？」 i1 na 4 (e7) khi3 be2 tshai3?（他為什麼去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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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疑問「汝敢有錢？」 li2 kam2 u7 5?（你有錢嗎？）「敢有影？」 kam2 u7 i 2? （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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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 《說文》以「敢」本義為「進取也」。（一）表示「不虞不懼」「絜廉而果敢者也」（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二）表達「不敢」「豈敢」之意，作為自言冒昧的謙辭。「敢辱大館」（左傳） [ 哪裡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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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因為受到表冒昧用法的疑問語氣影響，「敢」的「進取、冒犯」之意逐漸減低，轉而表示「會」或者「可以」、「一定」。「脂我名車，策我名驥，千里雖遙，孰敢不至。」（東晉陶潛《榮木》詩） [ 雖千里之遙，也會到達 ]

「敢」的引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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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冒昧用法的疑問語氣使「敢」的詞彙意義變得不確定，以至於到唐以後發展出一種表示推測的副詞用法。• 用來表示推測，還可以看出一點「進取」的詞彙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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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泉）撫背云：「雖是後生，敢有彫啄之分。」（《祖堂集》卷六洞山和尚）泉曰：「此子雖後生，甚堪雕琢。」（《五燈會元》卷 13 洞山良价禪師）這是南泉表示他對洞山資質氣性的推測看法，「恐怕是很可雕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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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搗一個鬼道：「依文先生手勢，敢像要一萬哩！」（《拍案驚奇》卷 1 ）姚公姚媽大驚，啼哭起來道：「這等說，我那兒敢被這兩個老殺才逼死了？」（《拍案驚奇》卷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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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以後「敢」還發展出疑問副詞的用法。• 「敢」的虛化使「進取、冒犯」的詞彙意義愈來愈不明顯，相對表疑問的語氣愈來愈成為重要的語義內涵，以至於成為疑問副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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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大千世界，須臾吹卻不難；況此小樹纖毫，敢能當我風道？（〈降魔變文一卷〉）員外又驚又喜道：「這箇就是你所生的孩兒？一向怎麼說？敢是夢裡麼？」（《拍案驚奇》卷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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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取義助動詞「敢」的詞彙意義受到疑問語氣影響後產生推測義的用法，再進一步虛化便成為疑問副詞。• 閩南語「敢」 k 2 表示推測，「敢」 kam2 作為疑問副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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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疑問「汝 be 去 [ 幾何 ]久？」 li2 be khi3 gua7 ku2?（你要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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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聲「幾」表示「細微」之義。「兢兢業業，一日二日萬幾。」（尚書皋陶謨）• 上聲「幾」表示「少量約數」之義。「死喪無日，無幾相見。」（小雅頍弁）

「幾」的四聲別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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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聲「幾」的引申用法• 由「少量約數」引申，因不明確而產生疑問之義。• 表示疑問 曾子問曰「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 廢者幾？」孔子曰「四。」（禮記曾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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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聲「幾」的引申用法• 由疑問而產生反詰的用法 孟子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 君子存之。 」（孟子離婁下）（幾希，無幾也。慨嘆人與禽獸本來相去不遠，若不能行仁義之行，則與禽獸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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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何• 「幾」後接疑問代詞「何」，以詢問數量。 客曰「人長幾何？」（史記孔子世家）• 表示「少量約數」 「無幾何，將甲者進。辭曰：以為陽虎也， 故圍之。今非也，請辭而退。」（莊子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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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何」• 表示反詰「靖諸內而敗諸外，所獲幾何！」（左傳僖 27 ）（文獻所見反詰的用法都慨嘆其少，這應當是因為「幾」還留有部分具體的詞彙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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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何頃」• 表示疑問 曰「如此幾何頃乎？」市令曰「三月頃。」 （史記循吏傳）「頃」本是「時間短暫」之意，為形容詞， 在此作為「幾何」的中心語，表示時間段落的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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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ua7 來自「幾何」的合音。• 「何」白話層讀 ua5 （同韻的「歌我拖」都讀 -ua ）（「何厝」 ua5 tshu3 ）• 「幾何」的前音節聲母 k-與後音節韻母 -ua合併後，聲母再由 k-濁化而成為 gua 。（聲母濁化是常見的弱化現象）• 合音後讀為陽去調，與「外」 gua7同音。（符合語言的精簡原則）

[ 幾何 ]gua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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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ua7 可以修飾形容詞，表示「少量約數」。「無 [ 幾何 ]久著轉來矣」 bo5 gua7 ku2 tio 8 tŋ2 lai0 a0. （沒多久就回來了）• gua7 可以作疑問副詞「汝來 [ 幾何 ]久矣？」 li2 lai5 gua7 ku2 a0 ？（你來多久了？）（比較「幾何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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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ua7 可以表示反詰或感嘆之意，義同於「多麼」。「伊是 [ 幾何 ]好額」 i1 si7 gua7 ho2 gia 8（表示不以為然。）「伊 [ 幾何 ] 歡喜汝敢知。」 i1 gua7 hu 1 hi2 li2 kam2 tsai1. （ 1.詢問你是否知道他有多高興。 2. 用反詰語氣訴說他非常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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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評價「伊實在真古意」 i1 sit8 tsai7 tsin1 kɔ2 i3 （他實在很斯文）「佳在我有來」 Ka1 tsai3 gua2 u7 lai5 （還好我來了）「伊有影感冒矣」 i1 u7 i 2 kam2 mɔ7 a0 （他真的感冒了）「講 be 4 來，煞無來」 kɔŋ2 be 4 lai5,sua 4 bo5 lai5 （說要來，結果竟然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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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方式「大食」 tua7 tsia 8 （大吃）「好趁」 ho2 than3 （容易賺錢）「惡講」 o 4 kɔŋ2 （難說、不易說定）（「惡」是「不善也」。「惡講」表示「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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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否定「 Mai3 去！」 mai3 khi3！（別去！）「免來」 bian2 lai5 （不用來）「我無去」 gua2 bo5 khi3 （我沒去）「我 m7 去」 gua2 m7 khi3 （我不去）「無講汝 m7知」 bo5 kɔŋ2 li2 m7 tsai1 （我沒說你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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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時間「我隨去」 gua2 sui5 khi3 （我馬上去）「伊定定烏白講」 i1 ti 7 ti 7 ɔ1 pe 8 kɔŋ2（他常常亂說話）「我去 e5時，伊當著洗米」 gua2 khi3 e5 si5, i1 tŋ1 le 4 se2 bi2 （我去的時候，他正在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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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時間「先來先食」 siŋ1 lai5 siŋ1 tsia 8 （先來先吃）「伊拄來」 i1 tu2 lai5 （他剛剛來）「早知著無愛去」 tsa2 tsai1 tio 8 bo5 ai3 khi3（早知道就不去）「伊別去日本 tshit4 tho5 」 i1 pat4 khi3 dzit8 pun2 tshit4 tho5 （他曾經去日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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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清」：分別。（他動詞）• 「別濁」：異也、離也、解也。（自動詞）

「別」因有他動、自動之異，利用清濁聲母區別。

「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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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也」：「岷山導江，東別為沱」（尚書） 「命乖別之妖祥」（周禮）「解也」：「其經卦皆八，其別皆六十有四」 （拆解離析） （周禮）「異也」：「別子為祖」（禮記）（由主幹分解而離開）

「別濁」的語義引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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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8 （白）「別儂」 pat8 laŋ5 （別人、另外的人）piat8 （文）「別莊」 piat8 tsɔŋ1 （別墅）

閩南語的「別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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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清」的語義引申「分開」： 「別其頰」（莊子） 「游牝別群」（禮記）「區分」： 「以別外內」（禮記）「分辨」： 「目不別五色之章為昧」（左傳）「認識」： 「坐無尼父，焉別顏回」（世說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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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仁祖年八歲，謝豫章將送客，爾時語已神悟，自參上流。諸人咸共歎之曰：「年少一坐之顏回。」仁祖曰：「坐無尼父，焉別顏回？」（《世說新語‧言語 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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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分開」義到「區分」義，從「區分」義到「分辨」義，從「分辨」義到「認識」義，語義逐步離開「別」的本義，愈行愈遠。• 「分辨」強調的是區別眾多對象，了解其間的差異。• 「認識」強調的是根據過去的經驗，對某對象有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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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南語的「別清」piat4 （文）「區別」 khu1 piat4 （區別）「分別」 hun1 piat4 （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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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4/bat4 （白）「認識」：「別路」 p/bat4 lɔ7 （認得路）「別王小姐」 p/bat4 ɔŋ5 sio2 tsia2 （認識王小姐）「別字」 p/bat4 dzi7 （識字、能讀）「相別」 s 1 p/bat4 （彼此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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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長、精通、嫻熟」：「別大細」 p/bat4 tua7 sue3 （能掌握大小輕重的分寸）「別拳頭」 p/bat4 kun5 thau5 （擅長於拳擊之道）「別儂」 p/bat4 laŋ5 （知人善任）「別 e5 儂」 p/bat4 e5 laŋ5 （深諳其道之人）「別食」 p/bat4 tsia 8 （懂得美食、擅長於美食、 喜歡美食） （接抽象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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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別食」 p/bat4 tsia 8（曾經吃過）[ 比較 ]「別食」 p/bat4 tsia 8（懂得美食、擅長於美食、喜歡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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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榮祥 2001 指出副詞形成的三要件： 語義基礎是副詞形成的基本條件 句法位置是副詞形成的決定性條件 語用因素是副詞形成的外部條件

從「認識」到「曾經」的虛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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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清 +N 」：認識知道某事物 「別王小姐」 精通某種事物 「別拳頭」• 「別清 +V 」：精通某種活動 「別食」 （開啟「別清」的虛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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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清 +V 」語義焦點原本仍在首位動詞「別清」，表示「精通 V 的活動」。• 當賓語為動詞 V ， V就有機會由次要的賓語地位轉成為謂語的主要動詞。• 「別清 +V 」的語義焦點後移至V ，終使「別清」退居為修飾謂語的次要成分，作為狀語，成為表示「曾經」的副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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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iŋ1 tsin1 pat7 tsia 8. 「阿英真別食」（阿英很懂得吃、阿英是個美食家）用「真」修飾「別清食」，說明了「別清食」是形容詞，「食」只是「別清食」的賓語成分，它不是主要動詞。當「別清食」前面沒有程度副詞，「別清食」裸露為謂語，「食」就有可能成為這個句子的主要動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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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iŋ1 pat7 tsia 8. 「阿英別清食」A （阿英懂得吃） B （阿英曾經吃過）• A 主要動詞是「別清」，「食」作為賓語， 表示「阿英懂得吃」。• B 主要動詞是「食」，「別清」為修飾語， 表示「曾經」。這類有歧義的句子是使「別清」虛化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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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識」義蘊含一段認識的經驗過程，這個語義基礎決定了「別清」虛化後的語法意義。• 句法位置使V 強化作為謂語的主要動詞，「別清」便退居次要成分，終至虛化。• 「嘗」「識」也從動詞虛化表示「曾經」，與「別清」變化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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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詞• 介詞在句法結構裡具有聯繫詞組的功能，一般不作謂語的主體。• 介詞引出的訊息，可能是時間、處所、工具、受事者、主事者、與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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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出時間「從古早著無來往」 tsiŋ5 kɔ2 tsa2 tio 8 bo5 lai5 ɔŋ2 （從以前就沒有往來）「對今年開始營業」 tui3 kin1 ni5 khai1 si2 iŋ5 giap8（從今年開始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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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出處所「著臺北食頭路」 ti7 tai5 pak4 tsia 8 thau5 lɔ7（在臺北工作）「對市場 kau3 公園著愛半點鐘」 tui3 tshi7 ti 5 kau3 kɔŋ1 hŋ5 tio 8 ai3 pu 3 tiam2 tsiŋ1.（從市場到公園需要半個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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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出工具「靠 tsit4雙手趁錢」 kho3 tsit4 siaŋ1 tshiu2 than3 t 5 （靠這雙手賺錢）「伊用倒手寫字」 i1 iŋ7 to3 tshiu2 sia2 dzi7.（他用左手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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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出受事者「伊共桌頂收教真整齊」 i1 ka7 to 4 tiŋ2 siu1 ka3 tsin1 tsiŋ2 tse5.（他把桌上收得很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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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出主事者「與伊騙去」 hɔ7 i1 phian3 khi3-0 （被他騙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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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出受益或受害的與事者「伊專門著共儂收 phai2銅舊錫」 i1 tsuan1 bun5 le 4 ka7 laŋ5 siu1 phai2 taŋ5 ku7 sia 4.（他專門給人收破銅爛鐵）「老來倚囝食飯」 lau7 lai5-0 ua2 ki 2 tsia 8 pŋ7.（老來依附兒女生活）「為家庭拍拚」 ui7 ka1 tiŋ5 pha 4 pi 3.（為家庭努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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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接詞• 連接詞連接兩個以上的詞組或句子，出現在詞組或句子之間，功能在標明詞組或句子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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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 ka 4連接並列成分，使他們具有同一立場。「阿明合阿英攏去學校矣」 a1 biŋ5 ka 4 a1 iŋ1 lɔŋ2 khi3 hak8 hau7 a0.（阿明和阿英都去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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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抑」 ia 4 使前後兩成分成為互相排斥的關係。「是 tsit4 本抑是 hit4 本？」 si7 tsit4 pun2 ia 4 si7 hit4 pun2?（是這本或是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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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be 4 買衫， m7 過無錢」 gua2 si 7 be 4 be2 s 1,m7 ko3 bo5 t 5.（我想要買衣服，不過沒錢）「連我都 m7相信」 lian5 gua2 to1 m7 siɔ1 sin3.（連我都不相信）「雨愈落愈大」 hɔ7 dzu2 lo 8 dzu2 tua7.（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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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若行若食」 i1 na 4 ki 5 na 4 tsia 8.（他邊走邊吃） [ 動作並進 ]

「雨若落若大」 hɔ7 na 4 lo 8 na 4 tua7.（雨越下越大） [程度遞進 ]

「若有認真 , 著解成功」 na 8 u7 dzin7 tsin1, tio 8 e7 siŋ5 kɔŋ1.（如果努力了，就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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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氣之初蒸也，若有若無，若實若虛，若方若圓。（西京雜記）• 凡人者，若賤若貴，若幼若老。聞道志而藏之，知道善而行之，上人矣。聞道而弗取藏也，知道而弗取行也，則謂之下人也。（賈子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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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閩南語表示動作並進的「若…若…」承襲自古漢語的「若 A 若 B 」並列結構。「若」語義虛化後，不確定義消失，實指的或者義使並列的「若 A 若B 」表示兼有 A 、 B兩種情況，這時 A 、 B如果是動作動詞，便產生動作並進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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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 A 若 B 」在產生動作並進義之後，發展出程度的隨帶遞進義。這一方面由於「若 A 」「若B 」兩個分句依序出現，帶來時間的先後關係，一方面由於放寬了原來收動作動詞的選擇限制。選擇限制的放寬是語法化過程中常見的變化，當B改用狀態動詞，或 A 、 B 都改用狀態動詞，原來的動作並進義便轉為程度的隨帶遞進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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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碼 作品 版權圖示 來源／作者10 1. 《說文》以「敢」本義為「進取也」。

2. 「絜廉而果敢者也」3. 「敢辱大館」

1.許慎，《說文解字》2.戴禮，《大戴禮記‧文王官人》3. 左傳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11 「脂我名車，策我名驥，千里雖遙，孰敢不至。」

陶潛〈榮木〉。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13 1.（南泉）撫背云：「雖是後生，敢有彫啄之分。」2.泉曰：「此子雖後生，甚堪雕琢。」

1.( 南唐 )靜筠二禪師編撰，《祖堂集‧卷六》〈洞山和尚〉2. （宋）釋普濟，《五燈會元‧卷 13 》〈洞山良价禪師〉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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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碼 作品 版權圖示 來源／作者14 1.張大搗一個鬼道：「依文先生手勢，

敢像要一萬哩！」2.姚公姚媽大驚，啼哭起來道：「這等說，我那兒敢被這兩個老殺才逼死了？」

1. （明）淩濛初，《拍案驚奇》卷 12. （明）淩濛初，《拍案驚奇》卷 2

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16 1. 三千大千世界，須臾吹卻不難；況此

小樹纖毫，敢能當我風道？2.員外又驚又喜道：「這箇就是你所生的孩兒？一向怎麼說？敢是夢裡麼？」

1.〈降魔變文一卷〉2. （明）淩濛初，《拍案驚奇》卷 38

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19 1.平聲「幾」表示「細微」之義。「兢

兢業業，一日二日萬幾。」（）2.上聲「幾」表示「少量約數」之義。「死喪無日，無幾相見。」

1. 《尚書‧皋陶謨》。2. 《詩經》〈小雅‧頍弁〉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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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碼 作品 版權圖示 來源／作者20 曾子問曰「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

終禮，廢者幾？」孔子曰「四。」《禮記‧曾子問》。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21 孟子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 」

孟子及其弟子，《孟子‧離婁下》。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22 「幾」後接疑問代詞「何」，以詢問數量。客曰「人長幾何？」表示「少量約數」「無幾何，將甲者進。辭曰：以為陽虎也，故圍之。今非也，請辭而退。」

1.司馬遷，《史記‧孔子世家》。2. 莊周，《莊子‧秋水》

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23 表示反詰「靖諸內而敗諸外，所獲幾

何！」《左傳‧僖公 27 》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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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碼 作品 版權圖示 來源／作者24 曰「如此幾何頃乎？」市令曰「三月

頃。」司馬遷，《史記‧循吏傳》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34 1.「離也」：「岷山導江，東別為沱」2.「命乖別之妖祥」、「解也」：「其經卦皆八，其別皆六十有四」（拆解離析）3.「異也」：「別子為祖」

1. 《尚書》2. 《周禮》3. 《禮記》

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36 1.「分開」： 「別其頰」

2.「游牝別群」、「區分」： 「以別外內」3.「分辨」： 「目不別五色之章為昧」4.「認識」： 「坐無尼父，焉別顏回」

1. 莊周，《莊子》2. 《禮記》3. 《左傳》4.劉義慶等，《世說新語》

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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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碼 作品 版權圖示 來源／作者37 謝仁祖年八歲，……仁祖曰：「坐無尼

父，焉別顏回？」劉義慶等，《世說新語‧言語 46 》。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61 1. 二氣之初蒸也，……若方若圓。2.凡人者，若賤若貴，……知道而弗取行也，則謂之下人也。

1. （晉）葛洪，《西京雜記》。2. （漢）賈誼，《賈子新書》。此引用之作品已超過著作財產權存續期間，屬公共領域之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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