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湖,差点错过了你! 我的小说撞上了盗版 · 叶湖,差点错过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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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我的家 陈永根 摄 08 文艺副刊 2016年8月25日 星期四 责任编辑:许平 美术编辑:沈兰 电话:021-67812063 E-mail:[email protected] 每周二、三、四、五出版 广告热线: 021-67812055 投递热线: 021-57814852 本报法律顾问:金南强律师( 13901753971 上海报业集团印刷(电话: 021-56082146 叶湖,差点错过了你! 朱全弟 蔚蓝色的粉墙,凹凸版的雕塑,一长溜 的皇宫,远望气势非凡。但是,烈日之下, 要排一半叶卡捷琳娜宫那么长的队伍,三 个多小时,令我当时腹诽并微信:“总不至 于非看不可吧?”我说此话,源于国内非典 肆虐那一年,我来看过,除了金碧辉煌,荣 华富贵,再无特别深刻印象。因此,假如 可以,不看也罢。还是小苏导游办法好, 让我们一半人去排队,一半人去游园,到 时再轮换。 花园里有湖,很大,整个环境恬淡优雅。 我依傍着叶湖,走进茂密的树林。不 久,我就站住了,看见一座小桥,探出岸边, 伸向湖里。它类似我们乡间农民去洗菜或 洗衣的踏步石阶,又如申城河岸市民喜欢 散步和滞留的亲水平台。正欲走过去,已 然看见一只鸽子,慵懒地站在桥中央。犹 豫中,心里就想:我不愿打搅你的惬意,但 我远道而来,也要浮光掠影。当我轻轻地 贴桥一侧走过时,鸽子都没有挪动一下身 子。暗思,你是知我来意吧!好,谢了。我 径直来到湖边,望着深邃宁静的湖水凝神 遐想。有顷,后面叫我,一回首,同行又同 寝的浦东新区教育单位的曹建明老师好心 要为我留影。片刻的宁静,瞬息即逝,那就 拍吧。正好鸽子也在,互不干涉,而且有照 为证,也算一得。 既然被叫上了,就不能长期脱离队 伍。人以群分,我也需要。太阳有点辣,我 戴上墨镜,眼前滤去了一层光晕和迷离,沉 着安宁,走得更加从容和随意了。花园和 湖自成一体,但是远非深山老林与世隔 绝。墙外汽车驶过的声音不绝如缕,提示 仍在人间,即便如此,已也恍若仙境了。 走着走着,我又掉队了,因为心里不想 急着赶上队伍,这情形不似逃离却是拖后, 更可喜的是没被“收容”,自由了。一人独 处,是享受。此情此境,二美具,可遇不可 求也。感觉个体存在了,异国他乡似乎更 强化了这一意识。凉风劲爽,竟无一滴汗 水渗出,沁凉沁凉的,把刚才的汗都逼回去 了,还有点寒丝丝的。 告别鸽子,又遇鸭子。在一层毛茸茸 碎叶覆盖的水面上,他们划行出一道道浅 显分明的印迹。雁过留痕,天空不如地上 和水中清晰。 环湖逶迤而行,湖中的每一座塔,每一 幢建筑,前面看过,后来拐角又见,站在不 同的位置,再看上去都是不一样的。这让 我由此悟道:不执着于一地,换一个地方瞅 瞅,就不会有偏见,对人对事,大抵如此。 回到队伍,有刚才花园里遮天的浓荫 和小径旁的花草在心中衬底,感受稍微好 了一点。但是太阳暴晒,面对长长的队伍, 工作人员不为所动,以其放任漠然的方式 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宫殿灿烂,却也流露出 自己的些许傲慢与偏见。进宫了,如所猜, 奢华至极,跳舞大厅足金打造,置身其中, 人们纷纷拍照存念。到了价值连城的琥珀 展室,珍贵稀罕,那是干脆不让摄影了。 其实,这是一个前奏,俄罗斯盛产蜜蜡 与琥珀,进入叶卡捷琳娜宫的第二天,国人 购买蜜蜡与琥珀更为踊跃。回来,我告诉 朋友,其略有不屑之语气:“人家有钱,花不 掉,喜欢有什么不可以?”我一时语塞,无言 以对。 再忆时,圣彼得堡和莫斯科八日行,心 心念念的是叶宫花园环湖一游。移步看 景,换位思考,这不,收藏蜜蜡与琥珀,何错 之有?错应在我。回想当时,苏导还说不 愿去的人可以就地休息。而我,义无反顾 的向湖边林中走去。否则,叶湖,我就错过 了你。错过了在不同的角度,看同一样东 西而收获到不一样的认识。 我的小说撞上了盗版 沈敖大 我从来不写小说,虽说曾经为上海古 籍出版社写过一本《赤壁鏖战》,那也只能 说是“故事新编”。 开手写小说是 2006 年,我已 66 岁,所 60 岁学吹打。由头是时任《松江报》总 编的吴兄纪盛,他为弘扬松江的历史文 化,建议我写徐阶。好在我于明史还有些 基础,就答应了下来。 不答应不打紧,一答应就觉得压力山 大。沈敖大是写杂文的,能写小说吗之类 的话语颇多。所以不敢轻忽,把女儿也动 员起来,一起查阅有关史料,家里有的查, 家里没的买,还费尽周折搞来了徐家家 谱,连得明代的驿站,相关部分也查过几 遍,因为徐阶出外游历,有时要走驿路。 跌跌撞撞,历时两年,终于杀青。其间,在 纪盛兄和许平君的支持下,在《松江报》连 载了一年多。所以友人相聚,都戏称吴、 许两位,是徐阶的“接生婆”。 小说连载不久,第一个“撞”上来的是 山西出版集团(时供职于山西北岳文艺出 版社)的资深编辑吕绘元女士,说是觉得 不错,该社拟出版《徐阶大传》一书。我自 然要与吴、许两位通气。过后,吕绘元风 尘仆仆赶来松江。我把她请到松江报社, 与吴、许一起洽谈。居然很是契合,一见 如故,该小说的出版,也就顺理成章。 小说改名《大明名相徐阶传》,初印 6000 册,于 2009 12 月出版。吕绘元还 联系了搜狐网、凤凰网读书、新浪网读书 版,由我授权,全文连载,免费供读者阅 读。所以小说封底置顶有三家网站的 LOGO。小说出版开卖,三家网站也就一 起隆重介绍并全文刊出供免费阅读。新浪 读书更是别出心裁,在书名前加上几字,书 名就变成—“张居正恩师的毁誉人生 —《大明名相徐阶传》”,用以招徕读者。 这样做,声势是壮大了,各家网站上 热闹非凡,一度还上了排行榜,但也影响 了小说的销售。 6000 册似乎卖了好几 年。但我不后悔。因为我出书,不是好 玩,追求的首先是社会效益,其次才是经 济效益。几月下来,光是新浪读书的阅读 人数就达到十几万,松江历史人物徐阶, 有二三十万的读者,我有何憾! 后来又撞上来的居然是盗版! 发现盗版是去年,有人上门来谈《大 明名相徐阶传》的事,且要我提供小说。 可我手头仅有两本,只能提供一本。可要 读的相关人较多,于是该人就去网上购 买。网上居然缺货。 同时,徐锋君也去网上买了几本,他 告诉我,《大明名相徐阶传》缺货了,买来 的居然都是盗版的,有的地方字迹模糊, 不忍卒看。 我想,盗版都发生在名作家和畅销书 身上,我和《大明名相徐阶传》并非此属, 且现在网上也能读小说全文,盗版一说, 也许偶然。 没料想终于看到了其中一种盗版书, 封面有些类似,版权式也很相似,只是封 底变成了一张白纸。既无条形码,也无三 家网站的 LOGO。购买的朋友对我说,网 上的供货商也很“大方”,公然说正版的没 有,盗版的要吗?公开承认卖盗版,我只 能感慨系之。 文友 L 君说,你的小说出现盗版,这是 好事,说明《大明名相徐阶传》还是有它的 价值的。 不过我高兴不起来,这只能说明出版 社市场的敏感度的迟钝。为什么不重印 呢?难道怕我再得一笔版税?已调任的吕 绘元对我说,该小说的版权期已过,版权已 是你的了。出版社不能贸然重印,即使重 印,也得征求你的意见,再签一次合同。 话虽这么说,那出版社为什么不主动 联系我呢?当今的图书市场,正规军不敌 “游击队”的原因,也许就在于此吧。 古堰画乡雨中行 杭生 古堰画乡位于丽水市莲都区碧湖镇 和大港头镇,在丽水城西南 23 公里瓯江的 上中游分段处,也是龙泉溪和松阴溪的交 汇点。 那天,我们从丽水城出发,天已开始 下起了小雨,我们开玩笑地说,雨中游古 堰画乡,就要这种味道。到了碧湖镇堰头 村景区,雨势仍不减,我们便添衣、换鞋、 打伞,有点手忙脚乱。进入景区后,一座 文昌阁先入眼帘,观之,无不敬佩乡人耕 读、重教、尊贤的美德。紧靠文昌阁的是 两条呈“十”字型小河道的交汇处。东西 向的河上有一石桥,河的两边是硕大茂盛 的古樟树群。我们站在桥上拍摄风景,谁 都没注意这河这桥有什么异样。讲解员 小刘将我们招呼过去,让我们仔细观察这 桥这河。河水水位很高,快涨到桥洞顶 了,这没什么特别呀。小刘看我们一头雾 水,便叫我们看交叉河的水位。我们这时 才发现,东西向河道水位高,南北向河道 的水位低。皆纳闷。小刘于是告诉我们, 这是石函。两条河水是立体交叉,各不相 干,这就是“水上立交桥”。东西向的是分 水渠道,南北向的是冲刷泥沙的排泄道。 噢,原来还有此玄机。 然后我们沿着河道边的古道向村西 走去,沿途有古村落的社公庙、贞节牌坊、 通济山庄、叶氏宗祠、古樟树群等。在古 道尽头就是古代著名的水利工程枢纽 —通济堰。 通济堰边有一座廊屋,是观堰的绝佳 处。廊屋边竖着两尊石雕像,分别是詹司 马和南司马,他们在南朝萧梁天监四年 (505),负责修建通济堰,后人在此为他俩 竖像纪念。整个水利工程由拦水大坝、通 济堰、石函渠道、叶穴、概闸、湖塘等组 成。首创拱坝形式和石函,前者为世界最 早,后者为国内最早。通济堰引水干渠自 堰坝北端通济闸起,经堰头、保定等村,环 绕整个碧湖平原,最后过白桥注入大溪, 全长 23 公里,渠道呈竹枝状,有支、毛渠道 321 条,分为 48 派,支渠上建有水闸 72 座, 积储余水,可灌溉农田 3 万亩,至今仍在发 挥作用。据记载,南宋开禧元年(1205)时, 将通济堰原木筱构筑改为结石结构。现 存拱形石坝长 275 米,宽 25 米,高 2.5 米,很 为壮观。 这天我们刚进入廊屋,雨下得更大 了。只见眼前的松阴溪水面开阔,水漫过 石堰而下,水流湍急。我们在雨中沿着溪 水向东边码头走去,在观景台附近有范成 大的石雕像,南宋时是他在处州主持修通 济堰的。介绍说,原先筑堰时是将石块装 入木箱沉入水中,但木箱易腐烂,石块就 会松动,南宋时郡人参政何澹将其改为用 铁水灌入石坝缝隙中,使大坝牢不可摧。 这一技术后被卫泾编录书中,卫泾是松江 的第一位状元,官至参知政事,他与朱 熹、范成大均为好友。看到在通济堰的 历史记载中有我们松江先人参与,我们 很是骄傲。 我们在大雨的陪伴下坐上游船,出松 阴溪后向着龙泉溪对岸的大港头镇泛 行。雨中的山水景色有着朦胧之美,有几 只捕鱼的小船静静地泊在水中,不见渔翁 和鱼鹰,大概是雨天的原因吧。 上岸后来到大港头镇临水而建的江 滨古街。古街原为宋元明凊时期的水陆 码头、商贸繁华之地,随着陆路交通的发 展,这里便萧条了。古街不长,仅五百多 米。两边都是两层砖木结构的老式店铺, 现大多改为画室画廊。这里没有吆喝声, 显得安静,店堂门开着,四壁都是画,任你 欣赏参观,门口写有店主“有事请打电话” 的留言和手机号。也有一些民宿夹在街 中,店名也蛮有趣的,什么“只有一间”“开 花等茶泡”等,只是大门紧闭或无人接待, 门口挂了块牌:仅限预定。走到古街的街 口,才有几家餐馆。古街口有座“双荫 亭”,看来有些年份了,它和亭边的古樟 树一起,对亭中小憩的人们叙述着往日 的故事。 这里,因其景色优美,故而吸引了无 数画家、摄影家来此写生创作。当地政府 遂将其定位为“浪漫画乡”,而今已形成写 生、创作与行画基地和休闲度假之地。 做家务 张大伟 那天带着九岁的儿子一起在家里打 扫卫生,结果却让我非常懊恼。孩子基本 上不怎么会做家务,让他扫个地,十分钟 不到就宣称扫完了,一检查,地板上还有 很多碎头发;让他擦个桌子,抹布从这屋 擦到那屋,一看盆里,清水依旧抹布就没 在里面涮过;让他晾个衣服,每件衣服都 晾得扭扭歪歪、皱皱巴巴。直气得我忍不 住把孩子狠狠训斥了一顿。 想起少年时的我们,有几个不会做家 务的?像帮着父母打个酱油、剥个葱蒜之 类的就不用说了,有时候家务劳动还是很 繁重的。比如打煤饼,那得跟着父亲推着 平板车到燃料公司去买回煤炭,再掺上黄 土和着水,最终打成成品至少得花上一 天。比如过年节,那得跟着母亲把浸泡的糯 米磨成粉,把杀好的鸡鸭褪掉毛,把蒸好的 馒头装成箱。更别说什么跟着父母糊火柴 盒、缝布口袋挣钱贴补家用了。唉,反正那 时侯每家每户的恩格尔系数都很低,父母的 工资除了用于柴米油盐好像就不剩下什么 了,做家具啦、做糕点啦似乎都得自己弄。 作为孩子来说,放学之后差不多都在跟着大 人打下手,时间久了哪有不会做家务的呢? 回头仔细想想,现在的孩子不会做家 务,责任也不全在他们。拿我这个小学三 年级的儿子来说,除了上学、吃饭、睡觉、 打电子游戏,其他时间差不多都是在完成 各种作业。好不容易到了寒暑假,做完寒 暑假作业之后,他妈妈又给了报了三个培 训班,分别是语文、英语和奥数。特别是 奥数,培训班还要求家长必须一块跟着 学,放学后这娘俩儿经常为几道题讨论到 深夜。我在饭桌上和弟妹们聊起这件事, 他们的答复是:“其实你们报的培训班还 算少的呢”,或者摇摇头叹口气:“现在的 孩子可不都这样吗?” “都这样”就一定是合理的吗? 《朱子家训》里说“黎明即起,洒扫庭 除”,日本企业文化里据说也有“5S 工作 法”,其奉行的理念其实是一致的。对于一 名小学生来说,在家里做做家务整理自己 的房间,可以培养做事认真、注重细节、有 条有理、有始有终的良好习惯。对于一名 工作人员来说,在单位里也应该从每天整理 桌面、清洁卫生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时间 长了,这对于自己的思维方式、工作效率、行 为方式和身心健康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我把这个道理讲给儿子听,他似懂非 懂地点点头。我和儿子约定今后两个人每 天晚上都收拾一下房间、每个周末都做做 家务,他高兴地跳了起来。然而过了一会 儿,这小家伙又心事重重地问我:“我们这 样做,妈妈会同意吗?”我相信,只要把事实 讲清楚、道理讲明白,所有望子成龙望女成 凤的学生家长们,最终都应该会同意的。 儿时蝉趣 王先运 我居住的小区,靠近一条大河,岸树 蔽日。夏日来临,群蝉高歌,把我又带回 到童年时代。 在我们老家,蜕变前的蝉蛹叫爬叉, 又叫知了猴。我小时候,物质匮乏,生活 困难,蝉是孩子们的“特供”:捡蝉蜕,可以 换来学费;摸爬叉,那是终年难得一尝的 肉味。 爬叉很精明,夏季傍晚,它在地上挖出 一个小洞口,但却并不全挖开,也不爬出 来。直等到天几乎全黑下来,它感觉危险 小了,才开始往外爬,并迅速地找到离它最 近的树,奋力地向上攀登。说起摸爬叉,那 不是吹,我可是高手:找到一个小洞,用手 指先试抠一下。如果四周迅速坍塌、露出 一拇指大的洞,那就是爬叉窝了,能直接看 见爬叉的。此时要迅速伸进手指把它按 住,免得它“跳井”逃掉,另一只手拿小铲子 从下部斜插进去,将它连土一起铲起,大功 告成。如果抠不动,那就不是了,千万别再 动它,有可能是蚂蚁窝,是蝎子窝甚至蛇窝 也说不定,怪吓人的。 也可以黎明早起,拿根竹竿戳树上的 “白了” —也就是虽脱壳蝉变、但还未变 黑的乳白色知了。由于还没有晒到太阳, 所以躯体尚未变黑硬化,飞不起来,拿竹 竿一扒拉,就掉下来了。如果起得晚,“白 了”变成黑蝉,就不好吃了,也早飞走了。 “白了”软软的,也还好吃,但比爬叉的味 道稍差。 说这话,已是 50 年前的事了。 前几天,小区里新来了一名修树栽 草管绿化的民工,听口音是我老家那边 的。一问,果然,村北向阳河对岸洪福寺 的,离我家不过 3 公里。谈起家乡的人、 家乡的事、家乡的红高粱……倍感亲 切。最后说起摸爬叉,我半是怀念半是 炫耀:“别看我年纪大了,再拿把铲子摸 爬叉,一晚十几只还不是个事。”小伙子 憨憨地笑,淡淡地说:“老叔您‘out ’了, 现在不用铲子,改现代化了。”我大惑: “捉一个小小的知了猴子,还‘现代化’? 怎么个‘化’法?”“很简单的。在离地约 一米高的树干上,用透明胶带绕一圈粘 上。由于胶带太光滑,爬叉无法越过,就 只能停留在胶带下面,您只需提罐捡拾 就行了。一棵树少则几只,多则十几只 甚至几十只都有过的,比小铲挖效率高 多了。”稍作迟顿,小伙子又补充道:“捡 拾的时间有讲究:去早了,‘睡懒觉’的会 漏网;去迟了,‘积极分子’又变成知了不 好吃了。” 没想到,摸爬叉这样的“雕虫小技”,竟 然也要与时俱进! (外一首) 张萌 一出门 就仿佛掉进了一个黑窟窿 暴雨后的夜晚像越磨越浓的墨 路的尽头 初夏的夜也有着隐秘的狂欢 在潮水般涌来的蛙鸣声中 我认出了水杉的孤独,在河流的两岸 想起年少时沿着河流奔跑的岁月 突然与这个六月的夜晚 有了意外的交集 此时,蛙声越过所有的童年时光 越过河流的宽阔与湍急 一场暴雨带来疯狂的洗礼 它暴涨的心牵动着隐约的星辰 夜,墨一般漫上来 站在黝黑的河岸 我像一棵突然缠满了深绿色藤蔓的树 暮色 一场大雨刚刚停息 暮色烟一样升起 三三两两的人 聚到乡村小卖部的空地上 这已成为每个夜晚的仪式 像一次一次精准的彩排 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临时演员 一颗心在昏暗的灯光里衰败 低垂的头不断压低飞蛾的翅膀 梦里被雨跟踪的人,痛恨屋檐如幽灵 小卖部女主人埋头记着账 噼啪的算盘声,像夜晚清脆的响指 一条通向远方的路:深渊中长长的走廊 哦,夜晚的尽头,是否有一扇门 通向未知的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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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叶湖,差点错过了你! 我的小说撞上了盗版 · 叶湖,差点错过了你! 朱全弟 蔚蓝色的粉墙,凹凸版的雕塑,一长溜 的皇宫,远望气势非凡。但是,烈日之下,

我的家乡我的家 陈永根 摄

08 文艺副刊2016年8月25日 星期四

责任编辑:许平 美术编辑:沈兰 电话:021-67812063 E-mail:[email protected]

■每周二、三、四、五出版 ■广告热线:021-67812055 ■投递热线:021-57814852 ■本报法律顾问:金南强律师(13901753971) ■上海报业集团印刷(电话:021-56082146)

叶湖,差点错过了你!朱全弟

蔚蓝色的粉墙,凹凸版的雕塑,一长溜

的皇宫,远望气势非凡。但是,烈日之下,

要排一半叶卡捷琳娜宫那么长的队伍,三

个多小时,令我当时腹诽并微信:“总不至

于非看不可吧?”我说此话,源于国内非典

肆虐那一年,我来看过,除了金碧辉煌,荣

华富贵,再无特别深刻印象。因此,假如

可以,不看也罢。还是小苏导游办法好,

让我们一半人去排队,一半人去游园,到

时再轮换。

花园里有湖,很大,整个环境恬淡优雅。

我依傍着叶湖,走进茂密的树林。不

久,我就站住了,看见一座小桥,探出岸边,

伸向湖里。它类似我们乡间农民去洗菜或

洗衣的踏步石阶,又如申城河岸市民喜欢

散步和滞留的亲水平台。正欲走过去,已

然看见一只鸽子,慵懒地站在桥中央。犹

豫中,心里就想:我不愿打搅你的惬意,但

我远道而来,也要浮光掠影。当我轻轻地

贴桥一侧走过时,鸽子都没有挪动一下身

子。暗思,你是知我来意吧!好,谢了。我

径直来到湖边,望着深邃宁静的湖水凝神

遐想。有顷,后面叫我,一回首,同行又同

寝的浦东新区教育单位的曹建明老师好心

要为我留影。片刻的宁静,瞬息即逝,那就

拍吧。正好鸽子也在,互不干涉,而且有照

为证,也算一得。

既然被叫上了,就不能长期脱离队

伍。人以群分,我也需要。太阳有点辣,我

戴上墨镜,眼前滤去了一层光晕和迷离,沉

着安宁,走得更加从容和随意了。花园和

湖自成一体,但是远非深山老林与世隔

绝。墙外汽车驶过的声音不绝如缕,提示

仍在人间,即便如此,已也恍若仙境了。

走着走着,我又掉队了,因为心里不想

急着赶上队伍,这情形不似逃离却是拖后,

更可喜的是没被“收容”,自由了。一人独

处,是享受。此情此境,二美具,可遇不可

求也。感觉个体存在了,异国他乡似乎更

强化了这一意识。凉风劲爽,竟无一滴汗

水渗出,沁凉沁凉的,把刚才的汗都逼回去

了,还有点寒丝丝的。

告别鸽子,又遇鸭子。在一层毛茸茸

碎叶覆盖的水面上,他们划行出一道道浅

显分明的印迹。雁过留痕,天空不如地上

和水中清晰。

环湖逶迤而行,湖中的每一座塔,每一

幢建筑,前面看过,后来拐角又见,站在不

同的位置,再看上去都是不一样的。这让

我由此悟道:不执着于一地,换一个地方瞅

瞅,就不会有偏见,对人对事,大抵如此。

回到队伍,有刚才花园里遮天的浓荫

和小径旁的花草在心中衬底,感受稍微好

了一点。但是太阳暴晒,面对长长的队伍,

工作人员不为所动,以其放任漠然的方式

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宫殿灿烂,却也流露出

自己的些许傲慢与偏见。进宫了,如所猜,

奢华至极,跳舞大厅足金打造,置身其中,

人们纷纷拍照存念。到了价值连城的琥珀

展室,珍贵稀罕,那是干脆不让摄影了。

其实,这是一个前奏,俄罗斯盛产蜜蜡

与琥珀,进入叶卡捷琳娜宫的第二天,国人

购买蜜蜡与琥珀更为踊跃。回来,我告诉

朋友,其略有不屑之语气:“人家有钱,花不

掉,喜欢有什么不可以?”我一时语塞,无言

以对。

再忆时,圣彼得堡和莫斯科八日行,心

心念念的是叶宫花园环湖一游。移步看

景,换位思考,这不,收藏蜜蜡与琥珀,何错

之有?错应在我。回想当时,苏导还说不

愿去的人可以就地休息。而我,义无反顾

的向湖边林中走去。否则,叶湖,我就错过

了你。错过了在不同的角度,看同一样东

西而收获到不一样的认识。

我的小说撞上了盗版沈敖大

我从来不写小说,虽说曾经为上海古

籍出版社写过一本《赤壁鏖战》,那也只能

说是“故事新编”。

开手写小说是 2006 年,我已 66 岁,所

谓 60 岁学吹打。由头是时任《松江报》总

编的吴兄纪盛,他为弘扬松江的历史文

化,建议我写徐阶。好在我于明史还有些

基础,就答应了下来。

不答应不打紧,一答应就觉得压力山

大。沈敖大是写杂文的,能写小说吗之类

的话语颇多。所以不敢轻忽,把女儿也动

员起来,一起查阅有关史料,家里有的查,

家里没的买,还费尽周折搞来了徐家家

谱,连得明代的驿站,相关部分也查过几

遍,因为徐阶出外游历,有时要走驿路。

跌跌撞撞,历时两年,终于杀青。其间,在

纪盛兄和许平君的支持下,在《松江报》连

载了一年多。所以友人相聚,都戏称吴、

许两位,是徐阶的“接生婆”。

小说连载不久,第一个“撞”上来的是

山西出版集团(时供职于山西北岳文艺出

版社)的资深编辑吕绘元女士,说是觉得

不错,该社拟出版《徐阶大传》一书。我自

然要与吴、许两位通气。过后,吕绘元风

尘仆仆赶来松江。我把她请到松江报社,

与吴、许一起洽谈。居然很是契合,一见

如故,该小说的出版,也就顺理成章。

小说改名《大明名相徐阶传》,初印

6000 册,于 2009 年 12 月出版。吕绘元还

联系了搜狐网、凤凰网读书、新浪网读书

版,由我授权,全文连载,免费供读者阅

读。所以小说封底置顶有三家网站的

LOGO。小说出版开卖,三家网站也就一

起隆重介绍并全文刊出供免费阅读。新浪

读书更是别出心裁,在书名前加上几字,书

名就变成——“张居正恩师的毁誉人生

——《大明名相徐阶传》”,用以招徕读者。

这样做,声势是壮大了,各家网站上

热闹非凡,一度还上了排行榜,但也影响

了小说的销售。6000 册似乎卖了好几

年。但我不后悔。因为我出书,不是好

玩,追求的首先是社会效益,其次才是经

济效益。几月下来,光是新浪读书的阅读

人数就达到十几万,松江历史人物徐阶,

有二三十万的读者,我有何憾!

后来又撞上来的居然是盗版!

发现盗版是去年,有人上门来谈《大

明名相徐阶传》的事,且要我提供小说。

可我手头仅有两本,只能提供一本。可要

读的相关人较多,于是该人就去网上购

买。网上居然缺货。

同时,徐锋君也去网上买了几本,他

告诉我,《大明名相徐阶传》缺货了,买来

的居然都是盗版的,有的地方字迹模糊,

不忍卒看。

我想,盗版都发生在名作家和畅销书

身上,我和《大明名相徐阶传》并非此属,

且现在网上也能读小说全文,盗版一说,

也许偶然。

没料想终于看到了其中一种盗版书,

封面有些类似,版权式也很相似,只是封

底变成了一张白纸。既无条形码,也无三

家网站的LOGO。购买的朋友对我说,网

上的供货商也很“大方”,公然说正版的没

有,盗版的要吗?公开承认卖盗版,我只

能感慨系之。

文友L君说,你的小说出现盗版,这是

好事,说明《大明名相徐阶传》还是有它的

价值的。

不过我高兴不起来,这只能说明出版

社市场的敏感度的迟钝。为什么不重印

呢?难道怕我再得一笔版税?已调任的吕

绘元对我说,该小说的版权期已过,版权已

是你的了。出版社不能贸然重印,即使重

印,也得征求你的意见,再签一次合同。

话虽这么说,那出版社为什么不主动

联系我呢?当今的图书市场,正规军不敌

“游击队”的原因,也许就在于此吧。

古堰画乡雨中行杭 生

古堰画乡位于丽水市莲都区碧湖镇

和大港头镇,在丽水城西南23公里瓯江的

上中游分段处,也是龙泉溪和松阴溪的交

汇点。

那天,我们从丽水城出发,天已开始

下起了小雨,我们开玩笑地说,雨中游古

堰画乡,就要这种味道。到了碧湖镇堰头

村景区,雨势仍不减,我们便添衣、换鞋、

打伞,有点手忙脚乱。进入景区后,一座

文昌阁先入眼帘,观之,无不敬佩乡人耕

读、重教、尊贤的美德。紧靠文昌阁的是

两条呈“十”字型小河道的交汇处。东西

向的河上有一石桥,河的两边是硕大茂盛

的古樟树群。我们站在桥上拍摄风景,谁

都没注意这河这桥有什么异样。讲解员

小刘将我们招呼过去,让我们仔细观察这

桥这河。河水水位很高,快涨到桥洞顶

了,这没什么特别呀。小刘看我们一头雾

水,便叫我们看交叉河的水位。我们这时

才发现,东西向河道水位高,南北向河道

的水位低。皆纳闷。小刘于是告诉我们,

这是石函。两条河水是立体交叉,各不相

干,这就是“水上立交桥”。东西向的是分

水渠道,南北向的是冲刷泥沙的排泄道。

噢,原来还有此玄机。

然后我们沿着河道边的古道向村西

走去,沿途有古村落的社公庙、贞节牌坊、

通济山庄、叶氏宗祠、古樟树群等。在古

道尽头就是古代著名的水利工程枢纽

——通济堰。

通济堰边有一座廊屋,是观堰的绝佳

处。廊屋边竖着两尊石雕像,分别是詹司

马和南司马,他们在南朝萧梁天监四年

(505),负责修建通济堰,后人在此为他俩

竖像纪念。整个水利工程由拦水大坝、通

济堰、石函渠道、叶穴、概闸、湖塘等组

成。首创拱坝形式和石函,前者为世界最

早,后者为国内最早。通济堰引水干渠自

堰坝北端通济闸起,经堰头、保定等村,环

绕整个碧湖平原,最后过白桥注入大溪,

全长23公里,渠道呈竹枝状,有支、毛渠道

321条,分为 48派,支渠上建有水闸 72座,

积储余水,可灌溉农田3万亩,至今仍在发

挥作用。据记载,南宋开禧元年(1205)时,

将通济堰原木筱构筑改为结石结构。现

存拱形石坝长275米,宽25米,高2.5米,很

为壮观。

这天我们刚进入廊屋,雨下得更大

了。只见眼前的松阴溪水面开阔,水漫过

石堰而下,水流湍急。我们在雨中沿着溪

水向东边码头走去,在观景台附近有范成

大的石雕像,南宋时是他在处州主持修通

济堰的。介绍说,原先筑堰时是将石块装

入木箱沉入水中,但木箱易腐烂,石块就

会松动,南宋时郡人参政何澹将其改为用

铁水灌入石坝缝隙中,使大坝牢不可摧。

这一技术后被卫泾编录书中,卫泾是松江

的第一位状元,官至参知政事,他与朱

熹、范成大均为好友。看到在通济堰的

历史记载中有我们松江先人参与,我们

很是骄傲。

我们在大雨的陪伴下坐上游船,出松

阴溪后向着龙泉溪对岸的大港头镇泛

行。雨中的山水景色有着朦胧之美,有几

只捕鱼的小船静静地泊在水中,不见渔翁

和鱼鹰,大概是雨天的原因吧。

上岸后来到大港头镇临水而建的江

滨古街。古街原为宋元明凊时期的水陆

码头、商贸繁华之地,随着陆路交通的发

展,这里便萧条了。古街不长,仅五百多

米。两边都是两层砖木结构的老式店铺,

现大多改为画室画廊。这里没有吆喝声,

显得安静,店堂门开着,四壁都是画,任你

欣赏参观,门口写有店主“有事请打电话”

的留言和手机号。也有一些民宿夹在街

中,店名也蛮有趣的,什么“只有一间”“开

花等茶泡”等,只是大门紧闭或无人接待,

门口挂了块牌:仅限预定。走到古街的街

口,才有几家餐馆。古街口有座“双荫

亭”,看来有些年份了,它和亭边的古樟

树一起,对亭中小憩的人们叙述着往日

的故事。

这里,因其景色优美,故而吸引了无

数画家、摄影家来此写生创作。当地政府

遂将其定位为“浪漫画乡”,而今已形成写

生、创作与行画基地和休闲度假之地。

做家务张大伟

那天带着九岁的儿子一起在家里打

扫卫生,结果却让我非常懊恼。孩子基本

上不怎么会做家务,让他扫个地,十分钟

不到就宣称扫完了,一检查,地板上还有

很多碎头发;让他擦个桌子,抹布从这屋

擦到那屋,一看盆里,清水依旧抹布就没

在里面涮过;让他晾个衣服,每件衣服都

晾得扭扭歪歪、皱皱巴巴。直气得我忍不

住把孩子狠狠训斥了一顿。

想起少年时的我们,有几个不会做家

务的?像帮着父母打个酱油、剥个葱蒜之

类的就不用说了,有时候家务劳动还是很

繁重的。比如打煤饼,那得跟着父亲推着

平板车到燃料公司去买回煤炭,再掺上黄

土和着水,最终打成成品至少得花上一

天。比如过年节,那得跟着母亲把浸泡的糯

米磨成粉,把杀好的鸡鸭褪掉毛,把蒸好的

馒头装成箱。更别说什么跟着父母糊火柴

盒、缝布口袋挣钱贴补家用了。唉,反正那

时侯每家每户的恩格尔系数都很低,父母的

工资除了用于柴米油盐好像就不剩下什么

了,做家具啦、做糕点啦似乎都得自己弄。

作为孩子来说,放学之后差不多都在跟着大

人打下手,时间久了哪有不会做家务的呢?

回头仔细想想,现在的孩子不会做家

务,责任也不全在他们。拿我这个小学三

年级的儿子来说,除了上学、吃饭、睡觉、

打电子游戏,其他时间差不多都是在完成

各种作业。好不容易到了寒暑假,做完寒

暑假作业之后,他妈妈又给了报了三个培

训班,分别是语文、英语和奥数。特别是

奥数,培训班还要求家长必须一块跟着

学,放学后这娘俩儿经常为几道题讨论到

深夜。我在饭桌上和弟妹们聊起这件事,

他们的答复是:“其实你们报的培训班还

算少的呢”,或者摇摇头叹口气:“现在的

孩子可不都这样吗?”

“都这样”就一定是合理的吗?

《朱子家训》里说“黎明即起,洒扫庭

除”,日本企业文化里据说也有“5S 工作

法”,其奉行的理念其实是一致的。对于一

名小学生来说,在家里做做家务整理自己

的房间,可以培养做事认真、注重细节、有

条有理、有始有终的良好习惯。对于一名

工作人员来说,在单位里也应该从每天整理

桌面、清洁卫生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时间

长了,这对于自己的思维方式、工作效率、行

为方式和身心健康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我把这个道理讲给儿子听,他似懂非

懂地点点头。我和儿子约定今后两个人每

天晚上都收拾一下房间、每个周末都做做

家务,他高兴地跳了起来。然而过了一会

儿,这小家伙又心事重重地问我:“我们这

样做,妈妈会同意吗?”我相信,只要把事实

讲清楚、道理讲明白,所有望子成龙望女成

凤的学生家长们,最终都应该会同意的。

儿时蝉趣王先运

我居住的小区,靠近一条大河,岸树

蔽日。夏日来临,群蝉高歌,把我又带回

到童年时代。

在我们老家,蜕变前的蝉蛹叫爬叉,

又叫知了猴。我小时候,物质匮乏,生活

困难,蝉是孩子们的“特供”:捡蝉蜕,可以

换来学费;摸爬叉,那是终年难得一尝的

肉味。

爬叉很精明,夏季傍晚,它在地上挖出

一个小洞口,但却并不全挖开,也不爬出

来。直等到天几乎全黑下来,它感觉危险

小了,才开始往外爬,并迅速地找到离它最

近的树,奋力地向上攀登。说起摸爬叉,那

不是吹,我可是高手:找到一个小洞,用手

指先试抠一下。如果四周迅速坍塌、露出

一拇指大的洞,那就是爬叉窝了,能直接看

见爬叉的。此时要迅速伸进手指把它按

住,免得它“跳井”逃掉,另一只手拿小铲子

从下部斜插进去,将它连土一起铲起,大功

告成。如果抠不动,那就不是了,千万别再

动它,有可能是蚂蚁窝,是蝎子窝甚至蛇窝

也说不定,怪吓人的。

也可以黎明早起,拿根竹竿戳树上的

“白了”——也就是虽脱壳蝉变、但还未变

黑的乳白色知了。由于还没有晒到太阳,

所以躯体尚未变黑硬化,飞不起来,拿竹

竿一扒拉,就掉下来了。如果起得晚,“白

了”变成黑蝉,就不好吃了,也早飞走了。

“白了”软软的,也还好吃,但比爬叉的味

道稍差。

说这话,已是50年前的事了。

前几天,小区里新来了一名修树栽

草管绿化的民工,听口音是我老家那边

的。一问,果然,村北向阳河对岸洪福寺

的,离我家不过 3 公里。谈起家乡的人、

家 乡 的 事 、家 乡 的 红 高 粱 …… 倍 感 亲

切。最后说起摸爬叉,我半是怀念半是

炫耀:“别看我年纪大了,再拿把铲子摸

爬叉,一晚十几只还不是个事。”小伙子

憨憨地笑,淡淡地说:“老叔您‘out’了,

现在不用铲子,改现代化了。”我大惑:

“捉一个小小的知了猴子,还‘现代化’?

怎么个‘化’法?”“很简单的。在离地约

一米高的树干上,用透明胶带绕一圈粘

上。由于胶带太光滑,爬叉无法越过,就

只能停留在胶带下面,您只需提罐捡拾

就行了。一棵树少则几只,多则十几只

甚至几十只都有过的,比小铲挖效率高

多了。”稍作迟顿,小伙子又补充道:“捡

拾的时间有讲究:去早了,‘睡懒觉’的会

漏网;去迟了,‘积极分子’又变成知了不

好吃了。”

没想到,摸爬叉这样的“雕虫小技”,竟

然也要与时俱进!

夜(外一首)张 萌

一出门就仿佛掉进了一个黑窟窿暴雨后的夜晚像越磨越浓的墨路的尽头初夏的夜也有着隐秘的狂欢

在潮水般涌来的蛙鸣声中我认出了水杉的孤独,在河流的两岸想起年少时沿着河流奔跑的岁月突然与这个六月的夜晚有了意外的交集

此时,蛙声越过所有的童年时光越过河流的宽阔与湍急一场暴雨带来疯狂的洗礼它暴涨的心牵动着隐约的星辰

夜,墨一般漫上来站在黝黑的河岸我像一棵突然缠满了深绿色藤蔓的树

暮 色一场大雨刚刚停息暮色烟一样升起三三两两的人聚到乡村小卖部的空地上这已成为每个夜晚的仪式像一次一次精准的彩排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临时演员一颗心在昏暗的灯光里衰败低垂的头不断压低飞蛾的翅膀梦里被雨跟踪的人,痛恨屋檐如幽灵小卖部女主人埋头记着账噼啪的算盘声,像夜晚清脆的响指一条通向远方的路:深渊中长长的走廊哦,夜晚的尽头,是否有一扇门通向未知的暗道

何磊

书贵有我篆

刻:王英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