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6 左、诺拉·凯特（21 岁）时为柏乐文的未婚妻（1884），图 6 右、柏乐文太太（诺拉·凯特 75 岁）在华五十年，中华监理公会为纪念特留影（1938）

图 7、苏州安乐园墓照（1918）

图 8、柏乐文外孙女（左 2）1883 年第一次在上海会见了 Sheng,Naiming（左 1）,ShengNaiping（左 3）和沈威廉（右 1），图片来自堂·麦瑟史密斯（Don Messersmith）博客。

6 苏大附一院院史钩沉 2018 年 12 月 31 日

赴东吴大学请由

柏夫人，将柏君遗灰铜棺递

出。当由柏之挚友李伯莲双手

敬捧至博习医院，陈列于该院

精舍。”12 13

吊唁灵堂设在博习医院

门诊大厅，灵堂供台中央摆放

着柏乐文骨灰瓶，四周摆满鲜

花，上方悬挂着柏乐文巨幅遗

像，遗像两侧悬挂挽联，内侧为柏乐文的学生沈阶平（东吴大学

医学院 1909 届毕业生）敬献的挽联，外侧为金融家贝哉安等敬

献的挽联。“数日来，地方人士之前往吊祭者，日有数百。”14

1928 年 11 月 6 日 -8 日，在《申报》《苏州明报》连续刊登柏

医生葬务筹备委员会《柏乐文医生告窆》（窆 bian，书面语：埋

葬———笔者注），告知社会各界代表，定于 11 月 10 日下午 3 时

在葑门外安乐园举行柏医生葬仪，“赐仪谨遵柏夫人台命，全数

拨充博习医院救济贫病基金。”

时任博习医院院长李广勋在医院报告中写到：“柏乐文医生

自上年病故原籍以后，其遗体火葬后以骨灰装入古铜瓶中，于 8

月 11 号由柏夫人及其女及女婿许安之乘麦金来总统号轮船护

送来苏。先供于本院门诊室内。而从事筹备葬事及建墓碑。至

11 月 10 号，本院全体列队恭送至葑门外安乐园，安葬于柏乐文

医生生前指定之墓穴。是日送葬之人不少，外埠之友人门生均

来苏会葬。可见柏医生与吾苏人士之交谊之深厚矣。”15

在庄严肃穆的葬礼中，柏乐文医生安息在安乐园教会公墓，

自此,柏医生真正成为苏州人之柏医生、“柏好人”。

五、柏乐文医生逝世日之辨析

在研读柏乐文医生治丧期间中英文史料，发现当年对柏乐

文逝世日表述不一。在英文史料里，柏乐文逝世日为 1927 年 12

月 4 日；而在中文史料里，却是 1927 年 12 月 5 日，包括《申报》

《苏州明报》刊登的消息、讣告、通告、纪念文章及博习医院年报

均是如此。笔者认为，也许是中美两地时差引起所误，因为美国

的 4 日，正是中国的 5 日；当然，柏乐文逝世在美国，应以美国当

地时间为准：1927 年 12 月 4 日。

柏乐文太太逝世与追悼会

一、柏医生贤内助 终身在华事工

柏乐文太太，诺拉·凯特（Nora Kate Park，1863－1949），中

文名柏籣芳，是美国基督教监理会在华负责人蓝柏之女，蓝华德

会督之妹，1863 年 7 月 29 日生于密西西比州。诺拉·凯特，1881

毕业于美国华特学院，成绩优异、名列前茅，善弹琴、能唱诗、精

油画，天性喜爱儿童，决志任教,毕业即到中国上海外侨学校任

教，教授英美儿童。不久，诺拉·凯特与柏乐文医生订婚，1886

年，诺拉·凯特的父母改任日本宣教士，是年 10 月 6 日，在日本

神户教堂，诺拉·凯特与柏乐文举行婚礼。婚后，柏乐文夫妇返

回苏州继续工作；1889 年 1 月

7 日生一女名为丽德，也是他

们俩的唯一独生女。

柏乐文太太在苏州，家中

的大门始终为中外人士敞开，

无论有何人、有何种困难或问

题需要太太帮助，柏太太总是

随时给予适宜的援助和安慰，

因而深受苏州人民的爱戴。柏

乐文在自己的回忆录中更是对

爱妻赞美有加：“她为妻为母为

外祖母和女主人，总把我们的

家料理成地上天堂。她在苏

州宣教四十年担当重任：宣

教士子女的老师，宣教士子

女主日学校的老师和校长，

中国儿童主日学校的老师和

琴师，医学生的英文老师，博

习医院早祷会教唱诗歌和琴师，苏州妇孺医院的院牧，博习

医院女传道的顾问，苏州首届反缠足会组织者，苏州妇女领

袖组成的改良会之顾问委员，我的卓有成效工作中有她一

半的功劳 16。”

柏太太终身在华事工，对教会贡献良多，受到卫理公会赞

誉。她晚年生活是幸福，她与女儿女婿生活在东吴大学校园里，

尤其是三男二女的外孙、外孙女给她带来了欢乐。

二、安详离世柏太太 安息已故丈夫旁

1949 年 6 月 21 日，柏太太患心疾住进博习医院，院长赵乐

门医生为其诊视。相邻的圣约翰教堂里，近百名东吴学生正在

做毕业礼拜，身患重病的柏太太，“知其女婿女儿正忙学校暑期

结束事工，乃嘱彼各务己事”17，可见柏太太忠公之心。是年 6 月

23 日、26 日，柏太太两次中风，半身不遂，吞食困难，在病中不能

说的情况下，仍索纸笔作书，致书远方的亲人，致谢身边的医生、

护士，致谢捐助苏州救济贫困基金会的友人，特别向其独生之爱

女及女婿许安之称谢。十日后，7 月 5 日，柏太太平静安详离世，

享年 86 岁。

是年 7 月 6 日，在苏州安乐园三乐堂，举行柏太太丧事礼

拜，同日葬在其夫柏乐文医生之旁。8 月 3 日下午 3 时，在东吴

大学许安之教授寓所，举行柏乐文太太追悼会。在追悼会上，柏

太太的女婿许安之博士独唱岳母喜爱的赞美诗《打开神殿的大

门》，蒋西林太太等四位女士致追思词。然后，大家齐唱了圣诗：

《万古磐石歌》《如今更爱主歌》。追悼会，在柏太太深爱之四音

合唱《靠恩得救歌》的歌声中结束。

安乐园墓地被毁 铜棺保管在医院

一、消逝的安乐园公墓

柏乐文夫妇当年安葬的安乐园公墓，位于葑门外旧江防营

操场。据《苏州市志》记载：民国 6 年（1917）基督教会在葑门外西

街置地 50 余亩，建造的安乐园公墓，属美国卫理公会管理。18 又

据《苏州老街志》记载：安乐园公墓“毁于 1966 年起的‘文化大革

命’中。”19 自 1917 年着手营建到 1966 年起的“文革”中被毁，安

乐园公墓历经 49 年。

笔者在苏州市房地产档案馆，查阅苏州市葑溪镇与青旸镇

地籍图（1951 年 8 月苏南工专土木科绘制）显示：安乐园 2181

地块为 44.658 亩，安乐园地块 539 地块为 2.940 亩，二者合为

47.598 亩，不足 50 亩。通过地籍图的今昔比对，房地产档案管理

中心唐科长对我介绍：安乐园公墓现今的范围为：北到现今的竹

辉桥，西到环城河，从河边往东 1000 米左右，南到小觅渡桥。如

今放眼望去，已是车水马龙的莫邪路、鳞次栉比新村住宅区、地

铁 5 号线繁忙的工地。

在西方，墓地不仅是人们灵魂的归宿，而且是一种完整宗教

思想的体现，其建制设计统一，并配有雕塑、花园等综合设施。

当年的苏州安乐园公墓也不例外，墓场仿外国坟山布置，花木次

第成荫。墓场中央建筑礼拜堂一座，名曰：“三乐堂”；沿三乐堂

周边，有园丁室、岗位亭附属建筑物等，礼拜堂前的宽阔甬道，直

达安乐园公墓正门。公墓前之大码头驳岸大门间四周恒墙，园

内坟墓排列整齐，其周边青松翠柏，郁郁葱葱，一派安静、肃穆的

景象。

根据当年苏州安乐园公墓简章：除本公会基督教徒，其他公

会与非基督教徒，亦可殡葬。墓地划分一、二、三、四等；定价洋分

别为 21 元、14 元、7 元不等，并颁发墓照，四等暂时免费。墓场内

备有工人代运柩安葬等事，其价随远近情形酌定。凡来营葬或预

治寿穴者，须先期通知委办。园内不准焚化锭箔祭奠等类，僧尼

道士一律谢绝。每逢复活节前后，安乐园举行扫墓礼拜活动。20

苏州安乐园在“文革”初遭到冲击，墓地损坏，墓穴捣毁。“文

革”中，安乐园公墓荡然无存，已成为粮食局葑门仓库、纺工系统

仓库、物资公司废铁仓库、塑料四厂等。“文革”结束后，为落实中

央有关政策文件精神，苏州市粮食系统、纺工系统等单位与苏州

市基督教三自爱国会,签订安乐园墓地善后问题处理协议书，除

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2.2 万元）外，还在郊区征用山地，作为基

督教所有之墓地。21

二、老院长们追忆 铜棺保管在院

苏州安乐园公墓惨遭破坏，与其他墓群一样，柏乐文夫妇之

墓及博习医院第三任院长苏迈尔之墓，自然也难以幸免。不幸中

万幸，柏乐文夫妇的骨灰铜棺被好心人收藏，后由医院保管；然

而，1936 年 3 月 4 日实施土葬的苏迈尔，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墓

毁遗骨无存（苏州火葬场实行第一次火葬始于 1948 年，故苏迈

尔院长未火化而土葬。据《苏州明报》报道：1948 年 9 月 3 日吴

县火葬场建成开幕，在苏地尚属首创，是年 10 月 3 日实施火葬

第一人 22———笔者注）。

关于柏乐文医生骨灰盒保管在院一事，我在对老院长、骨科

专家董天华教授采访之余，曾经论及此事。2013 年 5 月 13 日，

董天华教授给我发来邮件，题为：《有关苏州博习医院创始人

Park 医师骨灰盒的情况回忆》———

“我是 1949 年 7 月来到苏州博习医院任外科医师的，与当

时还在医院工作的美籍外科医师 Dr.Thorougman 共事了一年。

对医院的历史也有所了解。我是我国改革开放后 1982 年至

1987 年间担任医院院长。当时在我的办公桌内看到一个黄铜制

成的高约 25 厘米、直径 20 厘米的圆铜瓶。据说是 Park 医师的

骨灰盒。当时也未作任何处理。此事的后续发展也不了解。大约

在 1986 年我曾接待过据说是 Park 医师的外孙女婿，是专门研

究鸟类的专家，会见后他还要去南京工作。以后骨灰盒的处理

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当时原医院副院长诸荣恩教授还健在，可

能他也参与此事，我不得而知。”

董天华教授邮件中提到的诸荣恩教授（1919-2006），也是

我敬重的肺科专家，历任苏州博习医院副院长、苏州医学院附属

第一医院副院长、江苏省防痨协会副理事长、苏州市基督教三自

爱国会副主席等职。在他生前，我曾经多次聆听赐教。1997 年 1

月，应《苏州医学》杂志之邀，我采访了诸荣恩教授（文稿发表在

该刊）。在采访之余，谈及博习医院历史和创始人，曾经的博习

医院副院长诸荣恩教授对我说：“中国有句老话，吃水不忘挖井

人，医院奠基人柏乐文功不可没。安乐园被毁之后，他的骨灰盒

在我院保管，后来转交给他的后人，1987 年 4 月，我在香山公墓

参加柏乐文夫妇重新落葬仪式，我院和市基督教三自爱国会都

敬献了花圈，上有挽联：缅怀柏乐文医生及夫人与单位落款。而

土葬的苏迈尔院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遗骨无存了。”1998 年 5

月，我陪同诸荣恩教授、陈赐龄教授，接待前来医院造访的柏乐

文（首任美籍院长）外孙女夫妇和赵乐门（末任美籍院长）的女儿

及其后人一行，故地相聚共叙博习旧事（参见拙著《天赐庄－西

风斜照里》一书“星桥寻梦”一节）。

在这数十年的岁月中，究竟是谁收藏了柏乐文铜棺？医院又

是如何保管铜棺？之后，又是如何转交到柏乐文外孙女夫妇手

中？又是何时在吴县香山公墓落葬？等等，其中细节，由于我当

年没有细究，随着当事人驾鹤仙去而尘封成谜。

尘封成谜略有破解 置坟香山行重葬礼

自 2007 年以来，随着我追寻博习医院前行轨迹的视野转向

国外之时，旅美西医史学专家卢大伟博士（加拿大人）、苏州大学北

美校友会会长、（化学 78 级）化学专家李凯先生、华东政法大学

外语学院的侄女伸出援手，给我发来邮件和相关链接及 PDF，

景仰先贤慎终追远

︱︱︱柏乐文夫妇之墓始末考略与纪事

姻王馨荣

图 5、柏乐文骨灰瓶安葬安乐园，前排双手按扶着两男童者为柏乐文女婿许安之教授（右 7）

（上接 5 版）

（下转 7 版）

本版编辑 范 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