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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上海工人飞越太平洋郑 宪

啃着长长的法式面包, 数着天上起落的飞机

到达旧金山国际机场,也是上午。 旧金山是转机之地,要在此消耗一个白天,再搭机前往纽约。 午餐和晚餐需在机场解决。 机场物品,满眼望去皆奢华。 机场食物,随便看哪一样都是“贵重食品”。 出国每天的住宿伙食费是定死的, 每人每日 “可自由支配的多余资金”仅 1美元。大家钱归一处,共享消费。兜了一大圈,他们中午就买了法式长棍面包。 一根长棍两人吃,再加一杯可乐。 至晚餐时分,少油水的肚子凶猛抗议,于是,“餐饮主管”应兆麟忍痛决定:在尽量节约每笔钱的原则下,每人享受一份 4.99美元的烤肉。终于,空空的胃囊鼓胀起来。

然后,他们才有了放眼旁观的兴致,欣赏起旧金山机场起落的飞机。 平均计算下来,每分钟有三次上下的飞行。 冲击眼球的建筑,庞大的机场人流,现代化的运行空间,不可思议的繁忙与有序———所有这些,让他们不由对比起虹桥机场的简陋和寂寥。

飞机到纽约,是第二天凌晨 1点。 夜空繁星密布,但令所有人震撼的是,俯瞰纽约机场,

下面一大片一大片的灯海,亮如白昼,光怪陆离,气势汹涌。

此次“大面积工匠出国”,由厂长虞有品带队。之前,上海轴承行业内,上海滚动轴承厂成为首个吃蟹者: 与美国通用轴承公司合资合作,成立上海通用轴承有限公司。 合资方即来讯息:有一批锻造、车削加工及生产轴承成品的“二手设备”,欲公开拍卖,倘上海通用慧眼看中部分设备, 将成为企业发展的一笔财富,

并可顺利承接生产销往海外的轮毂 (汽车)轴承。市场机遇稍纵即逝,虞有品迅速拍板:派一支精干的技术及工匠团队, 到美国现场觅宝,

为新成立的合资企业腾飞而插翅。

于是,便有了在美国机场辗转奔走的这支上海工人团队,环视四方,眼界大开,内心震

撼。 团队负责人之一的沈惠廉,当年是机修车间主任,行前虞有品和他“交底”:对一大批设备沙里淘金,辨析识宝,再拆卸分解,最后安全打包运输回国———不是一般物件的打包,是一件件动辄几吨、几十吨乃至近百吨重的设备。

虽然是沉甸甸的重担———一次特殊的“天降大任”。

克拉克镇的轴承厂, 中美两国工人水乳交融

1988年这个夏天,上海工人来到新泽西州的克拉克镇。 克拉克镇上的海亚特轴承厂,上海工人鱼贯入驻。

有 80多年历史的海亚特轴承厂, 规模庞大,厂房车间林立。 不说其他,光散布厂内的各式运输车辆有 100多辆。 可供“二手处理的各类设备”1000台左右, 为各个年代制造,有瑞典品牌,更有美国制造。

所有设备,都静待在工厂车间角落———

在沉寂状态中。 不挑中它们,唤醒它们,它们或许就这样“死去”,直至成为一堆废铜烂铁。

识宝者将其拥有, 并纳入企业自己的生产制造体系。但要为我所用其实很难,还需在拥有它们的基础上进行复杂改造———这就有赖于上海去的这批工匠的慧眼和身手。

工作量巨大。 天热,倒闭的工厂车间内早已没有空调,拆机作业,工人们大汗淋漓,

有人干脆“赤膊上阵”,攀上机顶,一不小心,

赤裸的肩背直接“撞上”炽热灯泡,立马起泡。美国工人看得惊心:“中国工人真是拼。 ”

拆到又脏又有污染的磷槽化设备,美国工人温馨提醒:“有毒的。每个人,戴口罩,一定要戴。 ”

留在工厂的美国工人,涵盖安保、技术衔接、消防等工种。 他们看到的中国工人,个个忘我工作,却为节约点滴生活成本,斤斤计较。 中国工人从来不去外面吃喝,而是大家聚一处, 利用厂内一个公共烧煮平台,集

体到超市购买生冷食品,回来“加糖醋,加桂皮,加茴香,加酱盐”,烹饪出香气扑鼻的食物。

一个美国工人说:“除了臭臭的皮蛋,所有的中国菜,我都爱吃。 ”

说到镇上大超市,当年的锻工丁文豪眼睛亮起来:国内当时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型购物中心,几千平方米规模,各种生鲜食物、衣食用品一应俱全,分类码放。几十人的餐饮原料,集中购买,成本大幅度下降。

开了眼界,也闹出“笑话”。 美国早就是个车轮上的国家,人家到超市购物,均开车前往。

中国工人没车,也不会开车,买了很多物品,从超市到工厂,要走几十分钟。 有人便直接推了超市的货物车上路了, 惹得行人一片惊诧,想必是镇上从未见过的景象。 那一次买了物品到厂,见厂门旁铁栏杆处有个小缺口,为节省体力,物品一包包一袋袋先集中扔进去。 忽然警铃大作,警车即到,警察持枪赶到。 因接到报警:疑似有人向工厂扔危险物品实施破坏。 厂里的美国工人急出门,很激动,挥手用英文解释:“NO,NO!”是我们的中国朋友,和我们一起开“PARTY”(派对)买的食品。 美国警察听了,

哈哈大笑,挥手,向中国工人致敬行礼,还执意将剩余的食品装入警车,鸣笛护送入厂。

美国工人乘飞机来干活,让中国工人看到了差距

当年负责技术的王俊发,讲起一件难忘的事:有个从美国南方城市飞来的起重工,人壮,

30岁出头,自带一套“自行式液压起重设备”,

凭一己之力,将我们选中的 4台超大型设备移出车间,起吊,打包,装箱。 那劳动效率和劳动效益,让“观战”的中国工人们跷拇指,钦佩。

其完成工作包括:一台 1600吨冷压冲床,

仅一根横梁就 76 吨,加底座、滑块等共 93 吨重;一台 AMP30高速镦锻机,重量约 40吨;一台 800吨冷压冲床,重达 50多吨;一台 WF750

高速镦锻机,全重约 70吨。 前后完成此 4大件起重装箱时间:一周。 一人一天酬劳薪资:400

美元。

这下知道了差距,知道人家乘飞机来上班的实力底气, 还知道 400美元一天的薪资,于甲乙双方,其实都互惠互利。一周完活,彼此有了情感,但“高收入”的对方一把拭去工作时的灰尘,快捷走人,再乘飞机赶到下一个起重工作目的地。

31年前, 一个美国高级起重工的效率效益,深深刺激了这批中国工人:好大的“剪刀差”啊。

而当年中国工人待遇上的“穷”,是真正意义上的穷。出国在外,每个人口袋里几无分文,

但他们倒也没有什么需要实际资金支出的花销。即便住小镇宾馆,国家包吃包住,住宿每日“含早”。 早餐毕,逢周一到周六,饮料均免费。

翻译小陆要大家一定记牢:每周的周日,早餐后的饮料是需付费的,就在这一天,“千万莫踩地雷”。 但糊里糊涂踩地雷的事总会发生。 结果,宾馆年轻的 BOY?男服务员)在工人们“享受生活”毕,笑嘻嘻走来,彬彬有礼地说:先生,

请付费。 委屈啊,难受啊,拖着小陆翻译去求情:免费饮料日期搞混啦;口袋里没带小额美元啦,下不为例啦。 尽管那清咖就一美元多一点。 而在那个叫“美年达”的宾馆里,每个周末举办的交谊舞会,一张票 4.99美元,参加化装舞会,每人 6.99美元,走过路过,看都不去看,

想也不去想———吓死人的高消费。

巨大的差距有时会让人沮丧, 但也催生了发奋之心:埋头好好干活,没个人效益也要更高效率地干活———为中国人争气,为上海人争气。

当所有拆装打包运输工作完成,所有人的心头掠过无比喜悦,一直陪伴上海工人左右的美国通用轴承华人工程师胡诺谦,激动得连连作揖祝贺:“共同的成就啊。 上海工人的素质,

在我眼里,世界第一。 ”他提议:“为了庆祝,让我们一起去看看纽约、华盛顿吧。 ”

从“乡下”的克拉克镇到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纽约, 其实只要在高速公路上跑 45分钟即可到达———一如我们现在从苏州直插上海。

这些从来没在纽约玩过、近两个月个人 1美元也没消费过的上海工人, 终于在 “大功告成”

后,可以放松心情,好好去观赏全世界最现代化的纽约了 。

第一次乘上纽约地铁———也是人生第一次坐地铁,上上下下,自动扶梯,四通八达,令人感到无比新鲜,无比惊讶。联合国总部大楼、

纽约曼哈顿、洛克菲勒艺术中心,在几十幢高耸的商业大楼间穿梭。他们中有人说:“过去部队的战友到上海,我总是自豪地带他们去上海24层的国际饭店,俯瞰美丽的上海。以后,不带了。 ”

开了眼界,也知道了差距。

摸着石头过了河, 我们走过无悔的昨天

我的面前, 是一本 31年前黑褐封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 一位当年出国的工人,将其保存如新。 护照内页上敲有两个红章,一个椭圆,一个正圆,清晰记录他当年出入境的时间和地点:出境,1988年 7月 25日;入境,1988

年 9月 20日;地点,中国虹桥(机场)。 两个月时间,两个月在美国工作的日日夜夜。

一生珍藏。 一生骄傲。

23位上海滚动轴承厂的干部和工人,在两个月时间里含辛茹苦做了什么? 共拆装运输回国 102台大中型轴承生产设备, 涵盖毛坯锻、

热处理、车削加工、磨加工、装配成型等全套自动生产流水线。 全部设备,拆分打包于 111个大型集装箱内,总重量达 1000吨以上。

顺利运输回国,顺利抵达老闵行,顺利到达上海滚动轴承厂。 当年几件大设备, 由 300

吨浮吊驳船直接运至老闵行,驶入上海电机厂黄浦江码头, 再装入大件运输公司的卡车,小心翼翼,选择可承载重量的道路桥梁,安全驶抵目的地。 将所有设备卸下,置放在工厂一个标准的篮球场,挤得满满当当几无缝隙。 景象壮观。

车间里的工人奔出来,里里外外围看。

美国机器来了,惊动了老闵行,老闵行“四大金刚”的企业捷足先看。 惊动了中国轴承行业所有“领军大企业”,纷纷从全国各地赶来观瞻;惊动了上海机床行业的重要企业,前来引颈围观。 一致得出结论:一次了不起的世界轴承生产设备大迁徙;这一大批设备倘能改造运行,必将“变废为宝”,对我国的轴承生产水平,

起到质的推进和迅速提升的作用。

中国轴承行业第一家合资合作制造企业,

就此高亢有力地鸣笛起航。

当年,对上海工业系统“第一个高速度开办的合资企业”, 美国驻沪总领事这样评价:

“这是近来中美双方进展最顺利的一个项目,

表明上海投资环境改善,前景令人鼓舞。 ”当年中央及上海重要媒体 《人民日报》《解放日报》

《文汇报》等,均对此做重点报道。

中国工人有功。 上海工人有功。 上海滚动轴承厂工人有功。

之后几十年,上海通用轴承有限公司的发展和在行业内长年领军的事实,为此作出了极正面的诠释。

时至今日,言及 31年前“昨天的故事”,我问亲历此事的几位:当年在美国,最让你们回味的一个场景是什么?

其中一位答:“在美国,那天我们的虞有品厂长说, 你们想不想喝上海工厂食堂烧的咸菜黄鱼汤? 都想啊。 后来还真的喝上了,黄鱼咸菜,从纽约唐人街买来的。 ”

摸着石头过了河,在美国克拉克小镇喝着上海的咸菜黄鱼汤———我们走过了有声有色的昨天。

1.1988年夏,上海滚动轴承厂工人来到美国新泽西州克拉克镇上的海亚特轴承厂

2.上海工人自己烧饭做菜,和美方工作人员聚餐

3.来自上海的 23位担负此次任务的干部、工人合影

4.当年工人赴美护照的封面和内页

1988年夏,上海暑热。7 月 25 日上午,

一辆鼻子前突的旧式厂车———平时专门接送年轻妈妈们去工厂的母婴车,要完成一桩特殊接送:先将老闵行多位工人和他们的行李集中带上, 然后车发上海市区,

沿路一个个接在家中等待出发的工人。 之后,“母婴车”驰往虹桥机场。

一户户接人 ,破天荒运送 ,高规格待遇。人往何方?去美国,飞越太平洋。共 23

人,他们都是上海滚动轴承厂的干部和普通工人,其中有技术负责人、车间主任、部门主管,更多的是擅长技术的钳工、电工、

起重工、锻工———全是“光郎头”。

乘上翱翔天空很长时间的国际航空班机,跨越无边无际的太平洋。 他们兴奋而忐忑。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之前连国内飞机也没乘过。 而飞行前往的世界,是个怎样全然不同的世界?

那世界的一个角落———新泽西州克拉克镇一家已经倒闭的大型轴承企业,在静候这群工人到来。 这家企业推向世界市场拍卖的“二手设备”,能否得到我们派出的“工匠们”的青睐,并将其“点铁成金”?

使命在前,重任在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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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OHUA 11夕拾·连载·广告2019年 12月 12日 星期四www.jfdaily.com

首席编辑:许云倩 执行编辑:张克伟

舅舅石挥

1984年新加坡《联合早报》上刊登了一篇署名曾希邦的文章,题目是《表演艺术家石挥》, 开头就说:“影片 《茶馆》的上映,让我有机会认识到于是之表演的方式,便深深地吸引了我,勾起了我对另一个杰出演员的联想。我觉得他与已故的石挥非常相像: 三角眼、钩鼻子、不太厚的嘴唇,一副不瘦也不肥的中等身材。”“我这种直觉的联想,果然在我后来所获得的资料中找到了依据,原来于是之是石挥的外甥,所谓外甥多似舅,信不诬也。”我总想弄清楚这门亲戚的关系, 也曾多次问过是之,可他支支吾吾的, 哪次也没说清楚。1985

年他写了一篇《信笔写出来的》,里面提到了石挥。他说:

他不是我的亲舅舅,我母亲的娘家姓任不姓石。我所知道的只是我母亲管他母亲叫四姨,我则称他的母亲为姨婆婆,至于我母亲和他母亲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两位母亲是跟我讲过的,我没听懂, 我的几位舅舅好像也不见得都懂,但大家谁也没有深究过。

1997年,我写信给他三舅,问及他们甥舅关系,这才解开了我多年的谜团。

石挥的母亲名沈淑珍,沈家共有亲姐妹四人。石挥的母亲排行老四。大姐嫁给了任家,后生一女,这便是于是之的母亲。

那位“大姐”就是是之的外婆。因此,是之自然就要称石挥的母亲为四姨婆了。他们的血缘关系还是很近的,所以“像”。

石挥的母亲共生五男三女八个孩子,三个女儿较早就因病去世了,另有一个儿子自幼就过继出去了,所以是之经常提起的,只有四个舅舅。大舅石毓

浔,后改名石开,常年很少在家。是之和他接触不多,只知道后来石挥自导自演的电影《我这一辈子》是他写的剧本,笔名杨柳青。三舅石毓澍,早年留学法国,1945年才回国, 是之对这个舅舅也就有些生疏了。

和是之关系比较近的, 一位是二舅石毓涛,就是石挥;另一位是四舅石毓尊,又名石诚。过去是之很少谈起他的亲戚,孤儿寡母没有人愿意多来往,除了本家到时候给些钱供他上学, 或是母子实在揭不开锅,上人家家里“蹭”顿饭以外,其他联系就不多了。是之倒是有时会提起他的几个舅舅,他说:“我们两家过从的密切,大约是因为门当户对,穷得平等的缘故。”

他们是怎么“门当户对”呢?我后来读了他三舅自己写的一本厚厚的回忆录,知道了不少石家的事情。 石挥 1915年生于天津杨柳青,在不满周岁的时候就随父母来到北京。因为那时他的父亲在北京谋到一个不错的差事,即在北京高等师范做职员。 这样他们就毅然抛去不多的家产,举家迁居北京。过了不久,就在第三个儿子出生那年,石挥的父亲又升官了。他经人介绍在当时的中央政府内务部当了一名

主事。日子更好过了,他们在宣武门外权盛里置办了一所北京典型的四合院。这时家里人丁兴旺, 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谁知好景不长, 就在北伐军进入北京不久,

国民党统一了全国,要把政府南迁,这一决定就使原在北京政府工作的人员几乎全都失业了,石挥的父亲也不例外。经济来源中断了,家庭陷入困境。家里年龄稍长的男孩子首当其冲地挑起养家的担子。

石挥在初中毕业后无力升学,只得四处奔走找工作。他们的父亲后来托人帮忙在东北找到了一份工作,虽不算满意,但每月还能给家里寄些钱来。万没想到的是爆发了九一八事变,从此他们的父亲就再没有音信。北京的家里就只剩下苦命的母亲带着几个孩子, 靠变卖家里的东西度日了。

他们搬了两三次家,房子越搬越小,最后住到一个大杂院里。是之所说的他们两家“门当户对,穷得平等”,应该就是指这几年的情况了。

是之和石挥这甥舅俩,除了相貌相似外,其他还有不少相同的地方。石挥是初中毕业后,因家境困难被迫辍学,外出谋生。是之呢,也是初中上完以后,本家就不

再供养了, 人家说:“现在大伙儿都不富裕,你也不小了,出去找点事做吧。”这样,

他们都是十几岁时便步入社会,饱尝了各种艰辛,见识了各样的面孔,领略了人生。

石挥比是之大 12岁, 就在他四处奔波、挣钱养家的时候,是之还是个孩子。石挥先是在铁路上当车童,又在朝鲜人开的牙科诊所学徒, 其实根本学不到什么技术,只是搞卫生,给那位大夫端饭送水,甚至看孩子。 他不堪忍受这种人格的屈辱,

便辞职了。后来同学介绍他到了“明日话剧团”。那时,他还不懂话剧是怎么回事,

只在那里帮人搭布景、搬道具,剧团管一顿饭,给些零用钱。后来他刚刚学着能演上一两个小角色时,这剧团又因经费困难而被迫解散了。朋友们知道石挥家里生活困难, 就介绍他到真光电影院小卖部工作,以暂时维持生活。是之在一篇文章中曾回忆起石挥这段生活:

小时候第一次看电影是石挥叫我们一家人去看的,是一部外国的默片。我相信, 我们那一家人没有哪个能够看懂。只是放映休息时,见石挥从银幕的背面走出来,我们才感到亲切。他的出来,是报告观众现在休息,并告之众人卖瓜子、糖、豆的地方,然后他就下台去了。我跟了他去,才发现卖瓜子、糖、豆的也是他。他顺手给了我点儿糖、豆。休息结束,他又登台转到了银幕的背面,我也就跟他钻了进去。原来开演以后,他要在背面放留声机。我吃着糖,看着他一面一面地放唱片,觉得比看前边的电影有意思多了。

一人身兼数职, 一天从早到晚不知要演几场电影,足见工作之辛苦,赚点儿钱很不容易。然而,那时是之恐并不深知这些,

只是跟在舅舅身后跑来跑去, 也许还很羡慕舅舅有“本事”,真的很喜欢他就是了。

(二十一) 连 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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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宜 著

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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