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川 川 、 陈斌开 ：

“

社 会养老 能否替代“

家庭 养老 ？

“

社会养老”

能否替代“

家庭养老”

？

——来 自 中 国 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证据

张川 川 陈斌开

内 容 提要 ： 中 国 农村 人 口 老 龄 化 日 趋 严 重，

“

养 儿 防 老”

的 传 统 模 式 难 以 持 续 。 基 于

最 新 中 国 健康 与 养老 追 踪 调 查 （ 的 微观 数 据 ， 本 文 利 用 断 点 回 归 方 法 实 证研 究

了 以“

新农 保”

为 基 础 的 农村“

社 会养 老”

模 式 对“

家庭 养 老”

的 替 代 性 。 研 究 结果 显 示，

获得 新农 保养 老金 收入 的 农 村老 年人， 其获 得 私 人 转 移 支 付 的 概率 下 降 了 大 约

— 个

百分 点 ， 然 而， 对 于 巳 经 获得 转 移 支付 的 老 年人 ， 并 未 发 现 新农 保 养老 金 收 入 对他 们 获 得

的私 人 转 移 支 付 数 额 存 在 显 著 影 响 。 本 文 的 研 究 结 论表 明，

“

社会 养老”

对传 统“

家庭 养

老”

存在 一 定 程度 的 替代，但 当 前 效果 有 限

，完 善 中 国 农村 的

“

社会 养老”

模 式 有 待 于 进 一

步提 高 保 障水 平 。

关键词 ：新 型 农村 社会 养老 保 险 断 点 回 归 社会养 老

一

、 引 言

作为世界上人 口 最多 的发展 中 国 家 ， 我 国 在人均收入还不 高 的 情况 下就 巳 经迈入了 老 龄化社

会 。 根据我 国第六 次全 国 人 口 普 查数据 ， 岁 及 以 上人 口 占 比 年人 口 普查上 升

个百分点， 其中 岁 及以 上人口 占 ，

比 年人 口 普查上升 个百分点①

，

二者都

已 经高 于“

老龄化社会”

的 国 际标准 。

②更为严重 的是 根据联合国 人 口 署的预测， 中 国 人 口 老龄化

问题在 年后将 日 趋严重 年 ， 中 国 岁 以上 人口 比重将达到 这一比 重将在

年上 升到， 年进一步上升到 。

③

在人 口 老龄化 的大背景下 ， 如 何实现“

老有所养”

已 经成 为政府和 学术界共 同 关心 的 焦 点 问

题 。 相对于城镇， 中 国 农村养老问题则更为严峻 、 更为 紧迫 。 这是因 为

，

一

方面 在 快速城镇化过程

中 ， 年轻人更多从农村 向城市移 民 ， 导致农村人 口 老龄化问 题更为 严重 。④ 另

一方面 ， 农村养老保障

张川川，中央财经大学经济学 院 ， 电子信箱 ：

， 邮政编码 ： 陈斌开 （ 通讯作者 ） ， 中央 财经大学

经济学 院，电子信箱

。 作者感谢国 家 自 然科 学基金项 目 （ 批准号， 々 、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 目 （批 准号 ：

、 霍英东教 育基金 会（批准号 ：

、 北 京市哲学社 会科学规 划项 目 （ 批准 号：

、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中 央财经大学

“

青年科研创新 团队”

和 中央财经大学协同创新 中心“

经济学 院研究项

目 的 资助 感谢北京大学 、 中央财经大学学术研讨会与会者的讨论 感谢匿名 审稿人提出 的建设性建议。

当然 文责 自 负。

① 数据来源：国 家统计局 《 第六次人 口普 查汇总数据 》 。

② 国 际上通 常把 岁 以上的 人 口 占 总人口 比例达到 或 岁 以 上人 口 占 总人 口 的 比重达到 作为国家或地 区进入

老龄化社会的标准 。

③ 数据来源 ： 联合 国人 口 署 ，

“

中 国— 分年 龄段人 口

（ 联合国 中 级方案）

”

， 经作者计算得到。

该预测是在 中国 目 前

计划生育政策不调整的前 提下做 出 的 。 导致人 口 快速老龄化的 直接原 因 有两个 ：

一是 年代和 年代 婴 儿潮”

中 出 生 的

人 口 将在 年后开始步人老龄阶段 ；二是 年末期开始计划生育政策导致人 口 出生率下降

。

④ 第六次人 口普查数据显示 年 ， 中 国 乡村 岁 以上人 口 比 重为 ， 而城市 岁 以 上人 口 比 重为 。 如

果考虑到大量农村户籍 的 中青年劳动力在城市务工的 事实，中 国 农村老龄化 问 题要更为严 峻 。 数据来 源 ： 国 家统计 局 《 第六次人

口 普查汇总数据 》 ，经作 者计算得到 。

t 2 0 1 4 年 第 期

和社会保障制度建设更为落后 ， 造 成农村居 民“

老有 所养”

更难实现 。 针 对农村养老难 题 ， 国 务 院

于 年 月 决定 在全国试点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 度 （ 后文简 称“

新农保”

。 新农保试点 作

为 中 国 政府 建立覆盖城乡 的社会养 老保险体系 的重大举措 ，承担着

“

实 现广 大农村居 民 老 有所养”

等一 系列重 要政策 任务 （ 国 发 号 ） 。 然 而 ， 这项政策 是否达到 了 预期 的 效果 ？

“

社会养

老”

是否可能 逐步 替代中 国农村当前的传统养老 方式 ？ 本文 将基于最新微观调研数据对这一

问题

展开研究 。

在 中 国 农村 ，

“

养 儿防老”

是传统 的养老模式 ， 我们 称之为“

家庭养老”

模式 。 研究发 现 成年子

女的转移支付是中 国农村老年人的 主要生活来源，相 当大比例 的 老 年 父母从子女处 获得代 际转移

支付 （，

。 年 以 来 政府在全国 各地逐 步 推进“

新农保”

制 度，为 老年人提供 了

基本的养老保障 农村“

社会养老”

开 始有 序 推进 。 那 么，

“

社会养老 是否 能够逐 步取代“

家庭养

老”

，成为农村居 民主要 的养 老模式 ？ 全面 回答这个问题 尚 为 时过早 ， 但最新数据已 经为我 们 研究

这个问题提供了 契机 。 从逻辑上讲 如 果基于“

新农保”

的“

社会养 老”

模式 是有效的，

“

新农保”

的

推进必将降低老年人对子女 代际转移支 付的依赖 程度 ， 进而对“

养儿防老”

的 传统模式形 成替代 。

因此 ，我们 可 以通过检 验

“

新农保”

和子女代际转移 支付之间 的替代性来研究“

社会养老”

与“

家庭

养老”

之间 的 可替性 。

本文利用“

新农保”

制 度设计上的特点 ， 使用 最新搜集 的 全国 性家 户调查数据 ， 采 用近 年 来广

泛用 于政策评估的断点 回归 （ 方法， 估计了 新农保养 老金对私人转移 支付 的

因 果效应 （ 。 实证结果显示 ， 新农保政策对私 人转移支 付产生 了 显 著的 替代 效应：获

取养老金收人使农村老年人 口 获取私人转移支 付的 概率显著 下 降 了 大 约 — 个百 分点，然 而

，

对于 巳 经获得转移支付的 老年 人，我们 没有发现 新农保养老金收 入对他 们 获得 的 私人转移 支付数

额存在显著影响 。 本文 的 研究结论表明 ，

“

社会养老”

对传统“

家庭养老”

存在一定程度的 替代 ， 但

当前效果有 限 完善 中 国 农村的“

社会养老”

模式有 待于进一

步提高 保障水平 。

本文其余部分的结构安排如下 第 二节 回顾相关文献； 第 三 节给 出

一个简 单的理论框架 ； 第 四

节介绍新农保 的政策 背景 ； 第 五节介 绍数据 ； 第 六节 给 出 实证策 略 和计量模 型； 第七 节 报告 实证结

果；最后 为结论性评述 。

二 、 文献述评

本文将从代际私人转移 支付人手研究“

社会养老”

对“

家庭养老”

的 替代性 。 在理论文献中 ， 存

在两种截然 相反 的理论来解释私人转移支付的 动机 ：认为私人转移支 付是 出 于 利他

性动 机 而 指 出 私人转移支付是出 于交易动 机 。 按照 的理论，转移 支付接

受方收人的 增加会降低获得 转移支付的概率和 数额 ，按照 的 理论则 恰恰相反 。 在私人

转移支付的 利 他主义模型和交易模型 的基础 上 ， 大量实 证文献通 过估 计私人转移支付对 收入 的反

应来检验这两个相互竞争的理论 ， 但是 这些实证研究 并没 有 得到一致的 结论 。 部分研究发现公共

转移支付对私人转移支付几乎 没 有 影 响 （ ； ；

其它研究却发现公共转移支付显 著挤 出 了 私 人转移支付 （ 例 如；

。

指 出，之前的实证文献之所 以 没有发现公共转移支付对私人转移支付 的

“

替

代效应”

主要是 由 于这些研究针对 的都是发达国 家 ， 这些 国 家的公共转 移支付体系 很发达 已 经大

大减少 了 私人转移支付的作 用 。 同 时 ， 是否存在“

替代效应”

还 取决于转移支 付接受 者的 收人水

平 ， 只有 在较高 的收入水平上 转移支 付的 交易 动机才会显现 ，

“

替代效 应”

的相对重 要性下 降 。 由

于发 展中 国 家的人均收入水平较低 ，因此 针对发展 中 国家的研究理论上应当会更支持利 他主 义假

张 川 川 、 陈斌开 ：

“

社会养老”

能否替代 家 庭养老”

？

说 。 这一点，在一些针对发 展 中 国 家的研究 中 得到 了 验证 。 例 如

，针对秘鲁

的研究和 针对菲 律宾 的研究都发 现公共转移支付对私人转移支付有 替代作 用；

针对南非 的研究发 现社会养老 金 收 人显 著降 低了 私 人转 移支付 。 和

针对我 国 台 湾地 区 的研究 也发现 农民养老 金计划 降低 了 老年人从成年子 女处获得转

移支付的概率 。

由 于数据 的 限制 针对我国 代 际私人转移支付的研究较少 。 近年来 ，随着微观调 查数据 的 日 益

丰富 和养老 问 题愈 发受 到重视 才开始有越来越多 的经济 和社会学者 关注 中 国 的代 际转移支付问

题 （； ， ；

。 在 较早的一项 研究 中

， 使用

年 的调查数据描述 了 中 国农村家庭代 际转移支付的规模和方向 。 考察了 老年人 口

如何应 对养老保障体系不健全情况 下 的 收人下 降 发现当 老年人 口 退休陷人 贫 困时 子女会增加对

父母的 代际转移支付 。 使用 中 国 健康与养老追踪调 査 （ 的预调查数据对

代 际间 转移 支付进行了 详细 描述 ， 发现 中 国家 庭 间 转移支 付主 要是 子女 向 父母进行的代际 转移支

付 私人转移支付 同 子女数量 、特征和 父母收 人都存在 显 著相 关性 。 然而 针 对中 国 的研究主要停

留在 对私人转移 支付相关因 素 的考察， 没有从 因果意 义上 严格估计诸如社会 养老 保险 这样 的公共

政策 与私人转移支付 的关系 。 本文将 以“

新农保”

的 推行为 契 机 ， 基于 家庭调查数据 ，估计新农保

养老金对私人转移支 付的 因 果效应，并据以检验

“

社会养老”

对“

家庭养老 的 替代作用 。

在本文研究之前，已 经有 少量文献就新农保政策 影响进 行了 评估 。 张 川 川 等 （ 同 时采用

双重差分方法 （ 和断点 回 归 （ 方法，从多个角 度 较为 全面地估计 了新农保政策 的影 响

，发

现新农保政策 的实施在一定程 度上减 少 了 老年人贫 困、 促进 了 消费

、 提 高 了 老年人的 生活 福 利水

平 但是他们没有考察新农 保政策 对家庭代 际间 私人转移支付 的影响 。 陈华 帅、 曾 毅 （ 和程

令国 等 估计 了 新农保政策 的实施对父母和 子女 间 转 移支付的影响 。 然 而 ，他们所采 用 的计

量分析方法无法很好地识别“

新农保”

政策 与私人转移 支付的 因果 关系 。 两篇文 献都使用 双 重差

分 （ 方法来识别“

新农保”

政策 的 响 ， 然 而 ， 他们 在定义 实 验组 （ 的时 候都 是

按 照个人是否参保来定 义 。 然 而 ， 参 决 策是一个内 生 的选 择结果 参保和未参保 的两类个体存

在 显 著的差异 ， 而 这些 差异大多源 于不 可 观测 的个 人偏 好和地 区政策 执行特征 ， 这使 得 的识

别 假定很难成立 （ 。② 与 陈华帅 、 曾 毅 （ 和程令 国等 （ 不同 ， 本文采用

识别 假定更容易得到满足 的断点 回归 方法 ， 基于新近 发布 的 数据 ， 估计新农保养老金 收

人对家庭代 际 间转移支付行为 的影 响， 为评估

“

新农保”

政策效果提供更为扎实 的经验证据 。

三 、 理论框架

本部分将刻 画公共转移 支付影 响私人转移 支付的理论机制 。 公共政策 对私人转移支付的影响

是家 庭经济学和 劳动 经济学研究 的一个经典课题 。 和 构建了 分析公共

转移支付和 私人转移 支付关系 的一般性理论框架 认为在 存在 利他主义 的情况下

，政府 用于 改变代

际 间 资源分配 的政策 （ 诸如社会保障项 目 和公共债务项 目 ） 可 能会完 全替代掉私人 间 的转 移支付 ，

即公共支 出 和 私人转移支付是互替的 。 本文将在 理论思 想的基础 上， 分析

“

新农保”

对私 人转移支 出 的影响 。 考虑一 个由 父母 和子女 构 成 的家庭 。 在当 期 ， 家庭效用 函数可 以 表

示为：

① 更 合理 的做法应该是按照受访 者所在县或社区 是否实行新农 保政策来定义实验 组和控制 组 ， 尽管试点地 区 的 选取 同样

不是完 全随机 ， 但要 比个人参保选择具有更少的 内 生性问题 （ 张川 川 等 。

② 强调 了控制组和实验组的非随机性 问题 以及此种情况下 方法在政策评估上 的局 限性 。

1 2 0 1 4 年第 期

， 、 —

‘）

’

其中， 为总体效应

， 和 为 自 身和对方效用 函数 均为单调递增 的 凹 函数 和 表示对应

的 消费 。 由 于本文 主要研究“

新农保”

对子女转移支付行为 的 替代作用 ，因 此 我们 首先刻 画父母

的最优化行为 考察“

新农保”

的实施 如何影 响 老年人对代际 转移支付的需求 。 与 类

似 我们将 （ 式中父母的效用 函数具体化为 ：

其中 ，（ ） 和 分别 为父母赋予 自 己 和子女效用 函 数的权重 ， 、 。 假定父母的 最优化

行为受到如下预算约束 ：

，

其中 ，为 收入 为 消费 ， 为 子女对父母的代际转移支付 效用 最大化的一阶条件可 以 表示为 ：

将预算约束式带人最优化条件得到 ：

同样 我们可 以刻画子女的最优化行为 子女的效用 函数可以 具体化为：

其 中 ， （ 和 、 分别为 子女 赋予父母和 自 己 效用 函数的权重 ， ，。 子女的 预算约 束与

式相同 ， 其效用最大化的一阶条件可 以表示为 ：

将预算约束式带入最优化条件得到 ：

比较 式和 （ 式可 以看出 ， 当 时 父母最优化行为 和子女最优化行为 的一

阶 条件相

同 ，当 时 父母和子女最优化选 择不一样 ， 此时

， 子女和父母的 消费 水平 由 他们 之间 的讨价

还价能力 决定 （ 。 由 于 本文主 要关 心公共转移支付上 升对私人转移 支付 的影响 ， 我们

无须进一

步讨论父母 和子女的讨价还价行为 。 公共转移支付上升会导致私人转移支付下降的充分

条件是 无论是基于 （ 式还是基于 （ 式 ， 公共转移支付提高都会降低子女对父母 的转移支付 。

换而言之 ， 当公共转移支付上升时 子女希望更少 的进行私人转移 支付 ， 而父母也希望接受更低 的

转移支付 ， 此时 无论讨论还价能力 如何 ， 均衡的转移支付必然下降 。

公共转移支付直接提高 了父母收入 父母收入上升对子女代际转移支付 的影响 为 ：

式和 （ 式两边对 求导得到：

°

由此可得 ，

！ ！ “

从 （ 式可 以 看出，无论是基于父母还是基于子女的最优化行为 ， 在均衡条件下 ， 父母 收人提

张 川 川 、 陈斌开 ：

“

社会养老”

能否替代 家庭养老”

？

高都将降低子女对父母的代际转移 收人 。 换而 言之，针对老年 人的公共转移支 付在提高 老 年人收

人的 同 时 将降低 老年 人对子女代际转移支付的依赖 产生“

替代效应”

。

四 、 政策背景

国 务院于 年 月 正式启 动新农保全国试点 ， 国 务院办 公厅发布 了 《 关于 开展新型 农村社

会养老保险试点 的指 导意 见 》 （ 国 发 号 ） ，对新农保实 施方案 做出 了 具体规定 。 按 照 《 指

导 意见 》 的规定， 新农保试点 的任 务 目 标是

“

探索建立个人缴费 、 集体补助 、 政府补贴相结合 的新农

保制度， 实行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 结合 ， 与 家庭养老 、 土地保障 、 社会救助 等其他社会保障政策措

施相配套 ， 保 障农村居 民 老年基本生 活”

。 新农保的参保范 围为年满 周岁 （ 不含在 校学生 ） 、 未

参加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 的农 村居 民 。 在 参保上 ， 实行 自 愿参与 的 原则 。 《 指 导意见 》 规定， 新

农保基金 由 个人缴费，集体补 助 和 政府补贴构 成

， 其 中 个人缴费 分为 每 年 元 、 元 、 元 、

元 、 元五个档 次并根据农村居 民人均纯收人 的增长情况适时 调整 ， 有条件的村集体 给予缴

费补助 政府给予每 人每年不少于 元的缴费补贴 。 在养老金待遇上 基础养 老金与 个人账 户相

结合 ， 其中 ， 基础养老金 由 政府支付 ， 标准为 每人每 月 元 。 对于 待遇领取条件 ， 规定参保人 年满

周 岁后可 以 按月 领取养老 金 新农保实 施时，已 年满 周 岁 的 ， 可 以 不用 缴费 直接领取基础 养

老金 但其符合参保条件 的子女应 当参保缴费 。② 从养老金待遇构成可 以 看 出 ， 当前新农保养老金

的主 要来源为 基础 养老金部分 而 基础 养老 金部分完全由 政府财政负担， 这就意味新农保养老金带

有很强 的公共转移支付性质 。

新农保全国 试点是分批次逐步开展，历时三年实 现全 国 覆盖 。 年 月

，国 务院确 定了 各

省第一

批试点 县 （ 市 ） 名 单 共 个县 （ 市 ） ；年 月 确 立了

’

第二批试▲ 县 （ 市 ） ，共 个 ；

各省 第三批试点县 （ 市 ） 于 年中 期 陆续获 国 务 院批复 ， 共新增试 点县 （ 市 ） 个 。③ 年

底，

“

新农 保”

参保人数 巳 经 超过 亿人，达到 领取新农 保养老 金 的人数 为 万人 。

④

年 月 ， 人力资源 和社会保障部副 部长胡 晓义 在 日 国 务 院新 闻 办公 室举行 的新 闻 发布会

宣 布 截至 月 日， 全 国所有的 个县级行政区全部启 动 了 新农保试点 。

⑤

— —

五 、 数 据

本文使用 的 数据来 自 中 国 健康与养老 追踪 调 查 （

— 年 间开展 的全 国 基线调

查 。 是 由 北京大学国 家发展研究 院主导 的两年一次的全 国 家户 调查 ， 调 查对象为我 国

岁及 以上居 民 ， 调查样本分布 在全国 个省 区的 个县级单位 ，个村级单位

，共计 户 、

人 。 数据是我 国 目 前唯一

的 以 中 老年人为调 查对象的具有 全 国代表性的 大型家户

调查数据 ， 其家户 问卷部分有 丰富 的个人和 家户 信息，可 以 为经济 学 ，

社会学，公共 医疗等多学科研

① 这种“

替代效应”

在文献 中 经常被 称为“

挤 出效 应”

。 除“

挤 出 效应”

外，家庭 内部 的 私人转 移支付也 可能是源 于其他 动

机 。 例如子女对父母进行转移支付可能是为了 换取财产继 承权（

，；

或换取服务（

，。

私人转移支付

还可能是一 种进行风 险分担 的方式（ 。

如果子女对父母 的转移支付是基于“

交易动机”

或“

风险分担”

动机 ，公共

转移支付对私人转移支付的影响是不确定 的。

② 对新农保 的制度特点进行了 详细的 概括和分析。

③ 各批次试点县名单信息 由 作者根据人力资源与社会保 障部办公 厅公开 的信 息资料整理 计算，作者感 谢王旭在 信息资料

申 请和整理上所付出 的 努力。

④ 数据来源：

国 家统计局年度统计数据 。 根据 数据计算 的 岁 及以 上老年人 中有 被新农保 覆盖，这与 陈

华帅 和曾毅 （ 使用 年数据计 算 的得 到 的 较为接 近 。 年 调查 时点为 年 —

月 ，

调査时点集中 于 —

月 ， 两者有较好 的 可比性 。

⑤ 见相关新闻 报道：

t 2 0 1 4 年第 期

究提供数据 。 使用 数据库研究新农保的影 响具有 三个 明 显的优势 。 第 一

， 调 查

样本覆盖 了不包括西藏在 内 的 中 国 大陆所有省 级单位 样本具有广 泛的代表性 其研究结论具有一

般性 第二 是专 门 针对 中 老年人 的调查 包含丰富 的老年家 庭信息 ， 具有很高 的专业性和

针对性； 第三

，调查时间 刚好处于新农保试点 和推广期 ，

可 以 很好地捕捉新农保对家庭 和

个人的各种影响 。

根据本文的研究 目 的 ， 本文选取了居 住在已 开 展新农保试 点社区 的农村户籍人 口， 只有这部分

受访者才是适保对象并且有机会参保 。 我们没有 直接选取参加 了 新农保 的受访者 ， 因 为是否 参保

是个人选择的结果， 参保者 这一 群体具有更强 的选择性

， 无法很好地代表农村户籍人 口 这一 总体 。

此外 我们剔除了 参与新农保以 外养老保险项 目 的受访者 享有 其他类型 的养老保险 同样会影响

到 私人转移支付 而是否享有其他类型的养老保险又和是否 参加新农保相 关 纳入这部分受访者 很

可 能导致估计结果有 偏 。

我 们感兴趣的 因 变量是私人转移 支付 。 ② 根据所获得私人转移支付的来源 ，我 们首先定 义 是

否 从子女处获得私人转移支付和 是否 从任 何亲属 （ 包括子女 ） 或 朋 友 获得私人转移支付 其次 我

们分别计算农村老年人从子女处获得的私人转移支付的额度和从任何亲 属或朋友处获得的私人转

移 支付的额度 。 附 录 中表 报告了 所选取样本 的私人转移支付情况 。 从表 中 可 以 看 出 ， 分别 有

和 从子女处获得了 私人转移和从任何亲属 或朋友 处获得私人转移支付 表明绝大部分私

人转移支付收 人都来 自 子女 。 在获得私人转移支付的 条件卞 ，

一年中 从子女处 获得的 转移支 付额

度平均为 元 从任何亲友处获得 的私人转移支付额度平均 为 元 。 附录 中 表 报告了 这

部分样本受访者的其他变量特征 数据显示 有 的受 访者领取了 新农保养老金，巳 领取养老金

的受访者年平均养老 金收 人为 元 。 样本 受访 者中 ， 为 男 性 为 初 中 及 以 上学 历 ， 有

已 婚 的受访者至少有一项 功 能障碍 。

六 、 实证策 略与计量模型

为检验新农保养老金对私人转移 支付的影响 ， 我们利 用新农保制度设计 的特点 采用断点 回归

设定 （ 来检验新农保养老 金对私人转移支 付的 替代效应 。 在用 于 识别 因 果效应 的计量方法

中，

是最近十 多年间 才兴起并被广泛应用 的 。③ 这一识别 策略的基本思想 是利 用 政策规则 上的

非连续特征，这种政策规则使得当某个可 观测 的 特征变量 （ 驱动变量 等于或大于

某个阈值时 经济个体就会受到 处理 （ 。 只要经济个体不能够完 全操纵驱动变量， 那么 因

变量的非连 续变动就可 以 视作是由 处理状态 引 起的 。 根据新农保试点 《 指导意见 》 ， 养老金 待遇 的

领取遵循年龄规则 ， 即只 有年满 周 岁 才可 以 领取养老金 ：

‘

其中 ， 为处理状态变量 ， 此处表示是否领取养老 金 ， 等 于 表示领取养老金 ， 否 则 为 。 表示受

访者 的年龄 。 （ 式表明 是年龄 的非连续 函数 岁 为 断点 ， 即无论 如何接近 仏 都

不会发生变化 直到 等于 。 研究文献 中将 变量 七 称作驱动变量 。 如 果 （ 式成立 对如

下方程进行回 归 即 可得到养老金收入对变量 的 因 果性影响：

① 享有其他类型养老保险的农村户 籍人 口 很少 剔除这部分受访 者使样本 规模减少 了大约 。

② 本文所计算的私人转移 支付包括现金和实物 实物转移支付在 问卷 中是直接以 实物价值记录的 。

③ 和 对使 用 的相关文献进行 了 回顾。

张 川 川 、 陈斌开 ：

“

社会养老”

能否替 代‘ ‘

家 庭养 老 ？

其中 ， 是 、 的一

个多项式函数 。 （ 式成立时 ， 我们称所采用 的 为 。 在很多情

况下，处理状态 虽 然是驱动变量 的非连续函 数 ，但在断点处未必是从 到 的变化

， 而只是增

大 了 取值为 的概率 ，即 从 和 、 存在如下 关系

：

‘ ‘

各 、 ）

在本文的研究背景下 我们 假定 。 即 岁 及以 上 的参保 者领取养老金 的概率

大于 岁 以 下 的参保者 ， 按照政策规定 ， 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假定 。 在 （ 式成立 的情况下，我

们 称所采用 的 为模糊 。

估计可 以通过两阶段最小二乘 （ 实 现 ， 等 同 于 估计 （；

。 具体地 ，

一阶段方程可 以 表示为 ：

其 中 ， ，是处理状态 仏 的 工具变量 ，

二阶段 回归 设定 同方程 （ 。 简约型 （

方程可 以 通过将 （ 式带入 （ 式得到 。

在具体操作上 估计可 以通 过非 参 估计或参数 估计两种方式得到 ， 两者是

等价 的 （；

。 本文将报告参数 估计结果 。 在估计

时 可 以通 过将样本限制在断点 附近来放松对 么 ） 函 数形式 的要求 。 所选取的样本离断点 的距离

称之为带宽 带宽越 小 对控制 变量 和 形式的 要求就越小 ， 但是 同 时会损 失更 多 的样本观测

值 增大参数估计的误差 。 在 随后 的估计中 ， 我们 借鉴雷晓燕等 （ 的做法控制 年龄的分段线

性函 数 根据 计算最优带宽 ， 同 时 汇报采用 最优带 宽附近 多个带宽

设定 的估计结果以 充分表明 结果 的稳健性 。

七 、 实证结果与分析

图形 分析‘

在进入回 归分析之前 我们 以 图 的形式 直观地 展示驱 动 变量 同处理状态 和结果变量 的关系 。

通过图 形展示驱动 变量同 处理状态 和结果 变量 的非 连续性关系 巳 经成 为 分析 的标准做法 ， 这

有助 于我们 直观的理解 的含义 （ 。

图 显示 了作为驱动 变量 的年龄同是否领取养老金之间 的关系 ， 这相 当于 估 计 中 的

一阶段 。 我 们可 以 明 显看到在 岁 附近有一个跳点 ， 具体的 跳点 发生在 岁 和 岁

， 这同

年满 周岁 可 以领取养老金的新农保政策规定基本一致 。 跳点 之所 以 不 是恰好 发生 在 岁

，是

由 于 养老金在实 际发放中 存在季节性问题， 例如地 方政府可能 倾向 于在 年末集中 发放养老金 。 此

外 为 了减 少驱动变量的测量误差 我们对年龄 的计算精确 到 了 季度 ， 只要跳点 落在 岁 和 岁

之间就可 以 认为同 养 老金待 遇领取的年龄规则 一致 。 根据 图 的结果 ， 我 们在回 归 分析中 以 年龄

等 于 作为断点 ， 而非 。②

图 部分显 示 了驱动变 量同是否从子女处获得私人转 移支付 的 关系 ， 这相 当 于 估

计中 简约型 （ 结果 。 我们 再次看到 了 明显 的跳点 ，私人转移支付在 断点处有显著的下

降 。 这初 步表明 了新农保养老金收人替代了 来 自 子女的转移支付 。 尽管父母获得私人转移支付主

① 在实际应用 中，存在估计精确性和 内部有效性的 权衡 较早 的文献建议报告不 同带宽选择下的 估计结果 以检验 结论的 稳

健性 ， 例如 、 、 等。

但 是在 新 近的 一 篇文 献 中 ，

提 出 了一种计算最优带宽 的方法 。

② 我们也以 岁作 为年龄断点进行了 估计，结果基本相同

。

年 第 期

章

一

、

。

年龄

图 各 年 龄 人 口 获得 新农 保 养 老金 的 比例

注 ： 样本限 制 在所在社区 已 经开 展新农保试点的 农村户籍 人 口， 并且剔除 了参与 其他类 型养老

保险的 受访 者 。 年龄精确到 季度 ， 竖直线表示年龄 ， 为 本文 估计所 采用的 年龄 断点 。 拟

合线为 是否获得新农保养老金对年龄的 三次方拟合 ， 其中 年龄的度量精确到 季度 ， 下同 。

： 从子女处 获得转移支付 从任何亲属或朋友处获得转移支付

雄教

■ 八。 八 。 汔

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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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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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 年龄

图 各年 龄 人 口 获得 私 人 转移支 付 的 比 例

注 ： 同 图。

“

从子女处获得转移支付”

包括从不同 住 的子女和 孙子女处获得的 转 移支付 ， 图 同 。

要来 自 子女 ， 但是仍然有 一定 比例 的私 人转移 支付来 自 子女 以 外 的亲 属 或朋 友 。 图 部分显 示

了 驱动 变量同 是否从任 何亲 属 或朋友 处获 得 私人转移 支付的 关系 。 结果 同 图 非 常相 似 。

回 归结果

在 图 中，我们 展示 了 很 强 的

一阶 段关系， 即 年满 岁 显 著 增 大 了 领取养 老 金 的 概率 。 图

则 显示 了私人转移支付在年 龄 断点 处有 显著 下降 。 尽管这 些图形 清 晰 的展 示了 政策规定所导 致的

处理状态变量 （ 是 否领取养 老金 ） 和结果变量 （ 私人转 移支 付 ） 的非 连续变 动 ， 并且初 步表明 新农保

养老 金收 人替 代 了 私人转移 支付 ， 但是否存在替代效 应 以及 替代 效应 有 多 大仍然 要 以 参 数估计 的

结果 为准 （

张 川 川 、 陈斌 开 ：

“

社会养 老 能否替代 家庭 养老”

？

我们 在表 第 一行报告 了新农保政策年龄规则对是否领取养老金的影 响 。① 表中 第 列 估计

采用了 根据 计算的最优带宽，

— 列分别采用 了其他相近 的带宽设

定以 充分检验结果的稳健性 。 我 们得到 了 完全一

致 的结果 ， 满足 养 老金领取的年龄要求显著提高

了 领取养老金的概率 ， 对年龄断点 的 值检验远远超过了 所给 出 的 弱工具变

量检验的 临界值 。 表 第二行为 简约 方程估计结果，结果显示在 年龄断点 附 近从子女处获得转移

支付的概率显 著下降 了 大约 个百分点 。 表 第三 行为 二阶段估计结果， 结果显示新农保养老 金

收入显著降低 了从子女处获得转移支付的概率 。 从最优带宽设定下的估计来 看 ， 享有新农保养老

余的农村老年人从子女处获得私人转移支付的概率显 著下降 了 个百分点 ， 采用相近带宽得到

的结果非 常一致 。 表 部分报告 了 对从任何亲属 或朋友 处获得转移支付 的影响 。 相 对于 表

部分的估计 ， 无论是简 约型估计还是二阶段估计 ， 系数都有所增 大 ， 反映 出 子女之外 的亲属或朋 友

所给予的转移支付更敏感 ， 更容易受到养老金收人 的影响 。 表 部分采用最优带宽 的估计显示 ，

享有新农保养老金收入的农村老年人获得私人转移支付的概率下 降 了 个百分点，在 的水

平上统计显著 ， 采用其他带宽的估计显示 了一

致的 结论 。 整 体来看 ，无论是采用不 同 的年龄带宽 ，

还是采用 不同 的被解释变量 ， 结果都一致表明 ， 新农保养老 金收入显著降低了 农村老年人获得私人

转移支付 的概率 。 此处结论 和陈华帅 和曾 毅 （

—致， 但所发现的效应要小的多 。

表 新 农保政 策 、 养老 金 收 益 与 是 否 获 得私 人 转 移 支付

年 龄 范 围

是 否 从 子 女 处 获 得 转 移 支 付

二 “

… … … …

年 龄 对 是 否 获 得养老金 的 影 响

“

“

年龄 对 是 否 获 得 转 移 支 付 的 影 响

、

” “

养老金 收 益对 转 移 支付 的 影 响

是 否 从 任 何 亲 属或 朋 友 处获得 私 人 转 移 支 付

“ ，

”

年 龄 对 是 否获 得 转 移 支 付 的 影 响

从

养老金 收 益 对 转 移 支 付 的 影 响

观 测 偉

注： 辉号 中 为家户 水平上计算 的集聚标准误 。

…

。样本 限制在所在社区 已 经开展新农保 试点的

农村户籍人 口，

并且剔除 了参与其他类型养老保险的受访者 。 所有 回归都控制 了性别 、 婚姻状况 、 教育水平 和是否有 或

’

碑鲔 障碍，以及年龄断点前后年龄趋势 。

“

从子女处获得转移支付”

包括从不 同 住的 子女 和孙子女处获得 的 转移支付 。 第 一列估

计 的 带宽选 择根据 所建议的 最优带宽计算。

接下来 ， 我们将样本 限制 在所有获得 了私人转移支付的农村老年人 ， 考察新农保养老金收入对

① 在 回归 中 ， 我们控制 了性别 、婚姻状况 、 教育水平 以及是否有 或 功能障碍 。 理论 上 ， 在 识别假 定满 足的 情

况下 ， 是否加 人控制变量并不 影响参 数估计 的一致性 ， 但是可 以增 强估计 的有效性（雷 晓燕等 ，

。但是需要注 意的是

，控制变

量必须尽可能为外 生变量 ， 否则加 人后 反而会影 响估计 的一致性 ， 例如 ， 子女 收入 、 父母收人等变量均会 受到代际 间转 移支付的 影

响 ， 属于“

因此 没有加 人到 回 归方程中 。

t 2 0 1 4 年 第 期

他们所获得的私人转移支付数额的影响 。 针对不同 被解释变量的 简约 型 和二 阶段估计结果在表

中 给出 。 表中 部分结果显示 条件于 获得正的私人转移支付 的老年 人 ，新农保养老金收人对从

子女处获得的转移支付数额并无显著影响 。 这表明 新农保养老 金收人对代际间 私人转移支付的替

代作用 主要发生在“

边 际”

上 ， 卩 只影 响 了 是 否发生转移 支付 ，对于那些仍然 从子女处获得转移支

付的老年人 养老 金收 入并没有 降低他们获得 的 转移支 付数额 。 表 部分将考察对 象扩展到 从

所有亲 属或朋 友 处获得的转移支付 其结果和 部分完 全一致 ， 条件于 巳经获得正的转移支付 ， 养

老金收人并未对获得的转移支付金额产生显著影响 。 表 的估计结果 表明 ， 尽 管新农保养老金收

入降低了 部分农村老年人获得私人转移支付的概率 对私人转移支付起到 了 一定 程度的 替代作用 ，

但是对于那些仍然获得 了 私人转移 支付的农村老年人 ， 其获得的转移支付金额对养老 金收人并不

敏感 养老金 收人对私人转移支付的替代作用 有限 。 总的来讲 在当前新农保养老金收入仍然十分

有 限 的情况下，

“

社会养老”

能够对“

家庭养老”

产生 的替代作用仍然有 限 。

表 新 农保政 策 、 养老金 收 益 与 私 人 转 移 支 付 数 额 ： 子祥 本 （ 是 否 获得 转 移 支付 估 计

年 龄 范 围

‘

从 子 女 处 获 得 的 转 移 支 付数 额

年龄 对 转 移 支付 数 额 的 影 响 仏

养老 金 收 益 对 转 移 支 付 数 额 的 影 响

观 测 值

从 任 何 亲 属 或 朋 友处 获 得 的 私 人 转 移 支 付 数 额

年龄 对 转移 支 付 数 额 的 影 响， 、 ， 、 、

养老 金 收 益 对 转 移 支 付 数 额 的 影 响， 、 ， 、

观 测 值

注：所 有的被 解释变 量都 为对 数值 。 样本 限制 在所 获得 的私 人转 移 支付 为正 值 的受 访 者 。 第一 列 估计 的带 宽 选择 根据

所定义的 最优带宽计算。

其他 同 表

有效性检验

在上文分析 中 ， 我们采用 了 多种模型设定 得到 了 基本一致的估计结果 ， 表明 了 估计的稳

健性 。 本文将基于 以往研究所提出 的检验方法进一步对 识别策略的有效性进行严格的检验 。

识别策 略的有效性首先要求经济个体不能操纵或者至少不 能完 全操纵驱动变量 。 在本文

的研究中 ， 如果 年龄是可以 操纵的 ， 例如参保者可 以 通过谎报年龄来 决定 自 己 何时领取养老金 那

么 估计就很可能 是有偏 的 。 举例而言 ， 如 果获得私人转移支付 收入减少 的个体可以 谎 报年龄

提早领取养老金 那么本文 的估计就会有 偏 。 检验驱 动变量是否具有选择性 的一种方法是检验驱

动 变量密度 函数的连续性 （ 。 我们 在图 给出 了 驱动 变量 年

龄 的密度函 数 显示年龄密度 函 数在 岁 附近非常平滑，没有任何跳跃的迹象 ， 表明 不存在对驱动

变 量的操纵 。

① 由 于将样本限制在获得私人转移支付 的 老年人样本 ， 此部分分析结论并不能适用于农村老 年人 总体 。 同 时，由 于此部 分

样本观测值数 目 较小 也不可避免的 导致了 参数估计 精度 的下 降 ， 对结论 的解读需更为谨慎 。

张川 川 、 陈斌 开 ：

“

社会养老”

能否 替代 家庭养老”

？

表 假 设检 验 ： 控制 变 量 的 连 续 性检验 检验 估计有效性 的

年 龄 范 围 另一 种方法是检验 前定控制

变 量 的 连 续 性 （

。 直觉上讲 ，

教 育 县 否 初 中 及 以 牵 历处理变量 （ 此处 为养 老金 收

翻餘 对 婚

― ―

一 “

一—

■ 人 ） 不 应 当 对 岁 之 前 巳、

经发生的事情有影响 。 我们

是 否 有 功 能 在表 中对控制变 量的连续料

性进行 了 检验，回 归 设定 同

侧值丨 丨 丨 一 前文的简 约 型 回 归 相 同 ， 只

注 ： 表 中 回报 的是年龄断点 （ 年龄 肌 的 系 数 ’ 左 侧第一 列为回归 的被解释是因 变 量不再是转移支 付 ，

变量 ， 均为 — 变量 。 样本选取和各列带宽的 选择 同表 。

‘

表 证 伪 检 验 ： 虚 假 的“

新农保 政策”

与 私人 转 移 支显示 賴年龄細对； 、

年 龄 范 围婚姻状态和是否有 日 常生 活

丨 丨 丨

—

能力 障碍均无 显著影 响，进

是 否 获得 私 人 转 移 支付丨 丨 丨

一步支 持了 识别策 略的年 龄 对 是 否 从 子 女 处 获

有效性得 转 移 支付 的 影 响

°

我 们 讲疒 一八 证年 龄 对 是 否 从 任 何 亲 属

趴 八

口 ’ 了

或 朋 友 处 获得转 移 支 付 的 影 响伪 检 验 （ 。

获 得 的 私 人 转 移 支 付 额度 ： 条件 于“

是 否 获 得 转 移 支 付” 具体地 ’ 我 们 将样本 限 制 在

年 龄 产 围所在社区 尚 未开展新农保试

点 的受访 者 ， 采用 同 样的 模

年 龄 对 从 子 女 处 获 得 的■设定估计 简 约 型 方程 ’ 即

转 移 支 付 数 额 的 影 响 （

年 龄 对 从 任 何 亲 属 或 朋付 的影响 。 对于这一

部分受

友 处 获得 的 转 移 支 付 数賴 影 响

策规定 的领取 养老 金年龄 ，

注 ： 括号 中为家户 水平上计算 的集聚标准误 。

“

。

样本限制在所在社区 尚 未开展新农保试点的 农村户 籍人 口 ， 并且剔除了 参与其他类 型他们 都不 可 能 有

，老 金：

收

养老保险的受访者 。

“

从子女处获得转移支付”

包 括从不同 住的子女 和孙子女处 获得 益， 此我们 不 应当 到 任

的转移支付 。控制变量 和各列带宽 的选择 同表 。 何显著性结果 。 表 报告 了

证伪检验的估计结果， 结果确 实显示年龄规则在所有 的模型设定下都不具有显著影 响 进一步 说明

了 估计 的有效性 。

八 、 结论性评述

“

新农保”

开启 了 中 国农 村“

社会 养老”

的 大 门 ， 对传统“

养儿防 老”

模式形成 了 有 效 的替代 。

基于 最新的调査数据 ，我 们利用断点 回归 方法估计 了

“

社会养老”

对“

家庭养老”

的替代性 ， 研究发

现 ，

“

新农保”

的推行显著降低了 老年人对子女转 移支付 的依 赖程度， 老年人获得子女转移支付 的

概率下降了— 个百分点 。 然而 对于仍然 获得 了 正 的私人转移支付 的老 年人 我们 没 有发 现

新农保养老金收人对他们 获得的私人转移支付金额存在显著影响 ， 表明 养老 金 收 人对私人转移 支

付的替代作用仍然有限 。 与现有 文献相 比 ，本文主要有三个方面 的创新 。 第

一

本文使用 最新的微

观调 研数据研究了“

社会养老”

对“

家庭养老”

的替代性 ，为 中 国农村

“

社会养老”

模式推广提供 了

年 第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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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

图 年 龄的 密度 函 数

经验证据； 第二 本文 从子女 转移 支付角 度细致考察了

“

新农保”

政策 的 影 响，为全面评估

“

新农保”

政策 实施效果提供 了 新参考；第 三 ， 本 文 首次 使用断 点 回 归方法识 别

“

新 农保”

和 子女 转 移 支 付之

间 的 因 果性 ， 对相关领 域 的 实证研究具有 借鉴 价值 。

中 国农 村 老龄化 问 题 日 趋严重 ，同 时 还处 于 快速 的城市化过 程 中

， 传统“

家庭 养 老”

模 式无法

完全承担起养 老重任 ，

“

社会养老”

模式 的 推广 势在必行 。 本文 的研 究表明，

“

社会养老”

对“

家庭养

老”

具有较高 的替代性 ， 进一 步大力 推进“

新农 保”

可 以 降 低农 村 家庭 对“

养 儿 防 老”

的 依 赖 。 缓解

农村 老龄化所 带来 的潜在 威胁 。 因 此，政 府 有 必要 进一步 推进 和完 善

“

新 农保”

。 首 先，农村 居 民

基本养老 金依然偏低，逐 步提高基 本养 老金

， 使 农 民 对 未 来形 成 良 好预期，有 利 于进 一 步 降低 农 村

家庭 对“

养儿防老”

的依赖 。 其次 ， 需 要 加快农村 养 老 保 障与 城镇 社会保 障体系 协调 衔 接 ， 提 高 外

出 务工农 民参 保的积极性， 这

一点 对 正处于快速城镇化 过程 中 的 中 国 农村 尤为重要 。 最后 ， 需要进

一 步提高 农村 参保缴 费 的积极性 ， 制定 财政缴费补 贴 与农 民分档缴 费挂 钩的 激励机制，提 高缴 费年

限 、 缴费金额 对养老 金领 取额 的影 响 ， 鼓励农 民 长 期缴 费 ， 形 成“

新农 保”

的 长效 机制 。

需要 指 出 的 是，本文 仅是从代 际 转 移 支付这

一

视角 考 察 了“

新农 保”

的 影 响， 全面评估

“

新 农

保”

的政策效果还有 待进一 步研究 。

“

新 农保”

可能 影 响 老 年 人的经 济独 立 性、对社会 服 务 的 需 求

程令国 等 和 老年人 的 健康 （ 刘 宏 等 ， 张 川 川 等 ， ， 同 时 也影 响 农村 家庭 劳 动 供

给 、 生育 选择和子 女人力 资本投 资等诸多方 面 ，这些都是值得进一 步研究 的方 向 。

附录 ：

表 私 人 转 移 支 付概 况

观 测 值 均 值 最 小 值 最 大 值

是 否 获 得 私人 转 移 支 付

从 子 女 处 获 得 私 人 转 移 支 付

从 任 何 人 处 获 得 私 人 转 移 支付

获 得 的 私 人 转 移 支 付 数 额： 条 件 于

“

是 否 获 得 转 移 支 付

从 子 女 处 获 得 私 人 转 移 支 付

从 任 何 人 处 获 得 私 人 转 移 支付

注 ： 样本剔 除 了 所在社区 尚 未 开展新农保的 受访者 和 参加有其他类型 养老保 险项 目 的 受访 者 。

“

从子女 处获得转 移支付”

包

括从不同住 的 子女和孙子女处获得的转移支 付 。

张 川 川 、 陈斌开 ：

“

社会养老”

能否替代“

家庭养老”

？

表 部 分 变 量描述

观 测 值 均值 最 小值 最 大 值

是 否 领 取 养 老金 （ ， 是 ； ，否 ）

领 取 的 养老金 数 额

领 取 的 养 老 金 数 额 （ 仅含 巳 领 取养老金 者 ）

男 性

教 育 ： 是 否 初 中 及 以 上 学 历 （ ， 是 ； ，否 ）

是 否在 婚 （ ， 是 ； ，否 ）

是 否 有 功 能 障碍 （，是

； ，否 ）

注 ： 是否领取养老金 、 男 性 、 教育 、 婚姻和 等变量均为二元虚拟变量 是为 ， 否则为 。 养老 金数额为年均值 ， 单位

为元 。

参考文 献

陈华帅 、 曾毅 《 新农保 使谁受益 老人还是子女 ？ 》 ， 《 经济研究 》第 期。

程令国 、 张晔 、 刘志彪 ， 《

“

新农保”

改变了 中 国农 村居民 的养老模式吗 ？ 》 ，《经济研究 》 第 期 。

雷晓燕 、 谭力 、 赵耀 辉 ， 《 退休会影 响健康 吗》 ， 《 经济学 （ 季刊 ） 》第 期。

刘宏 、 高松 、 王俊 《 养老模式对健 康的影 响》 ，《 经济研究 》 第 期

。

张川 川 、 、 赵耀辉，

《 新型农村社会养 老保险政策效 果评 估 ： 收入 、 贫困 、 消 费 、 主观福利和劳动供给 》 ，中 国经济

研究 中心讨论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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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 任 编 辑 ： 唐 寿 宁 ） （ 校 对 ： 曹 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