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书 那年夏天2020/06/21  · 我们在这个校园六年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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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朝花·连载·广告2020年 6月 21日 星期日www.jfdaily.com

    编辑:朱蕊 执行编辑:张克伟

    书斋漫笔

    那 年 夏 天 唐吉慧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世界,炙烤着空荡荡

    的校园。教学楼所有教室的门都关着,教室里没有一个人。教室的前门、后门和窗台新刷了绿漆,过了这天就能干透。教学楼前方的小回廊上缠着藤萝,早过了花季,没有调皮的同学跳起来摘它了,只剩下油亮油亮的叶子。操场边的美人蕉耷拉着脑袋,花心的汁液依然甜得像蜜。门房的老大爷在打盹,他洗旧的汗衫上破了一个洞,他用绳子系着的老花镜挂在脖子上,随着鼾声在胸口一上一下。这个七月酷热的时节,只有知了的叫声、我们的笑声、泳池的水声,为校园的午后添上一抹亮色。

    我们在这个校园六年了,我们熟悉这里任何一个角落,但是现在到了分别的时刻, 我们小学毕业了。同学们扔掉课本,为没有作业的暑期而亢奋, 憧憬着崭新的校园生活。 体育老师对大家依依不舍, 毕业前的一堂体育课上说学校办了游泳夏令营, 以后见不到了,来报名吧。我私下问了小妍、小黑皮,他们说好,我们就去了。于是这个七月, 每个星期有三天的下午,我、小妍、小黑皮和低年级的十来位同学一起赖在了校园的游泳池里。教练就是体育老师,胖胖的身体, 在水里看得清没有一块肌肉。 我曾和同学暗地笑他,跑 400米也许比我们慢,跑 800米一定走不到终点,因为每次跑步训练、跑步考试,他除了在起点绷着脸喊一声“跑”,便是在终点握着笔记时间。不过我们喜欢他,男生女生都喜欢。

    小黑皮最爱的是足球,常常抛下我和小妍约了其他伙伴,在学校向北一条人迹稀少的马路上比赛。两块砖头放在马路中间做球门,五六个人抢着一只球到处跑,稍一用力,球划出一道弧线,飞入马路另一边的树林子, 为此捡一只球要费上好一会儿时间。 与此相比, 我宁可泡在游泳池和大家一起消暑。夏令营学的是自由泳,教练戴着墨镜, 靠在泳池的一角喊口令,我们两只手搭在泳池边,身体浮在水面, 按着口令吸气、吐气、蹬腿、打水,练习着基本动作,教练时不时过来掰掰我们的手和脚,校正我们的姿势。三四堂课下来,大家基本掌握了游泳的方法,剩下的课,教练任由我们嬉戏了。小妍不太和人说话,如在学校念书一般, 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挑了人少的地方游几下歇一会儿,游几下再歇一会儿。我和小妍个头都不高,班里她在第一排,我在第二排,六年级时她坐在了我前面。安静地听课、安静地作业、 劳动课时安静地扫地, 我偷偷看过她,哪怕与同学说话也不张扬,细声细语的一脸斯文。

    “她真好”,我告诉小黑皮。我有不懂的作业问她或者拿来抄一抄,她从不介意,还会耐心地为我讲解算术题。 小黑皮坐在我身后,人长得又瘦又黑,有同学喊他猴子,他听了傻傻地笑,我就叫他小黑皮。我和他一样好动,上课时趁老师不注意要说上几句悄悄话,塞上几张小纸条, 或者用小刀片切碎了橡皮丢女生。小黑皮吃亏的是功课不用功,老师说起他时的脸

    色黑过小黑皮的脸。有一回,他爸爸在老师的办公室当着老师的面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还凶着脸不许他哭,哭了接着打。小黑皮真的忍了下来。等他爸爸走了,我问他恨不恨,他反而哭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咬牙说恨,可他从来不准谁说他爸爸的坏话。

    我的同学们都住在学校附近,小妍的家离得更近些。校门外沿街是一棵棵梧桐树,每回夏令营的课结束,我和她走在梧桐树下,说着话便经过她家。每回她都让我等一下,进屋为我取上一支盐水冰棒,而后道一声别。梧桐树粗粗壮壮,密密麻麻的叶子连成一片,仿佛把

    世界分成了上下两半。我觉得梧桐树下,像盐水冰棒那样清凉。 那天夏令营的课刚结束,我和小妍要走,小黑皮踢完球来找我们,说要带我们爬学校的围墙,坐上围墙看树林子。前一天他踢球时球飞进了学校,他图方便从围墙外面翻了进去,捡完球再翻出来时,他坐在了围墙上,他说那树林子真好看。这片树林子其实我们很熟悉,我、小黑皮和班上的几位男生去过无数回, 夏天我们在林子的水沟里钓龙虾、摸螃蟹, 秋天我们在林子的草丛里捉秋虫。有一次见到一对相拥的恋人,我们远远躲在几棵大树后面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被路过的大人发现。

    学校的围墙不算高, 记不清有多高了,踩在靠着墙边的一张水泥桌子上就能爬上去,就能像骑马那样坐在围墙上。小妍经不住我和小黑皮的唆使, 也跟我们大着胆子爬了上去,她坐在中间, 我和小黑皮一前一后坐在她的边

    上。围墙留着中午炙热的温度,我们坐得屁股发烫,可我们从来没上过围墙,开心地摆动双脚, 有节奏地踢着墙壁。 我们看着那片树林子,太阳在树林子的深处慢慢变红,翠绿翠绿的叶子泛着晶莹的亮光。“好美呀。” 小妍说。“那当然。看那树,那么多,那么高。”小黑皮非常得意。“小妍, 你爬这么高, 你爸爸见了骂吗?”我说。“我可只爬这一次,他见了会让我下来,不骂我。”她说。“我爸一定揍我。”小黑皮嘿嘿一笑。“我们来唱歌?”我跟小妍、小黑皮提议。“唱什么?”小黑皮问。“让我们荡起双桨?”小妍说。“不好,那要在划船的时候唱才

    好。” 我说。“那么长亭外, 古道边?”小妍说。“好啊,就唱它。”我和小黑皮拍起了手。“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们放开嗓子唱了一遍接一遍。 我们爱唱这首歌,音乐课上学的,李叔同写的词, 老师说词里尽是友人间的离愁别绪,那时候我们不懂,那时候我们许多歌不懂,那也没什么,我们爱唱。小妍回头望望我,我看着她的笑脸, 她的笑脸像校园里的美人蕉那样甜蜜。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像泳池里的水那样清澈 。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吗?”小黑皮侧过身说好,小妍看看小黑皮,看看我,三只小手随即叠在了一起。

    时间真快,暑期结束,中学开学。小学的大部分同学在同一间学校, 只是让四个班级拆得零零乱乱。小妍、小黑皮和几位同学在四班,我和几位同学在三班,我们的教室相邻着,每天仍然相见,可是每次遇见,她不说一句话。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她一脸平静,让我问小黑皮。我很疑惑,课间找来了小黑皮, 小黑皮说他把我们三人爬围墙的事说给大家听了。“这有什么稀奇,” 我越加疑惑,“还有呢?”“我说你要和小妍一辈子,大家听得开心, 对着小妍直起哄。”十三四岁,正是对一切未知、朦朦胧胧的年纪, 我多少明白小黑皮话里的意思。但十三四岁,也是掐着时间放学贪玩的年纪, 那时我沉浸在一个新的班级、 一些新的同学带给我的新鲜感里, 谁会抱

    怨小黑皮的玩笑话。匆匆三年,中学生活飘然即逝,再次面临

    升学和同学间的别离。小妍,那张甜蜜的笑脸,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再未留意过,她几乎淹没在我的记忆之中。

    去年父母住了近 20 年的屋子重新装修,我理出了许多过去留下的书、笔记本、录音带等物品,意外地在一个盖得紧紧的饼干盒内翻出近 200封中学时同学们写给我的信。我一封封打开, 一次次沉浸在那段沉睡的时光里、那段纯真岁月的美好里。有一个信封,没有信,塞了薄薄一张小卡片, 正面是神话人物金吒,反面的一半是课程表,下方用蓝色钢笔写着“愿我们能在一个中学一个班”。 另一半印了几行字:“满天星斗,不知摘取哪一颗,唯有送你一张小卡片,代表我心一颗。”下面写着:祝友谊长存!最下方是一张忍者神龟的贴纸,边上的落款是小妍,时间:1992年 5月 23日。

    帮我打个电话,好吗?苗惊昊

    傍晚时分,菜炒到一半,没盐了,停下来,到楼下的小卖店去买。

    店主老刘见我来了,松了口气似的,说你来得正好。他简单交代,站在他边上的女孩是语言障碍者,想叫我帮着打电话,而他要照料生意。

    我才发现柜台边上, 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孩,眼里满是期待。我接过笔写道,好吧,你写我说。她感激地

    对我笑笑,开始写上她要说的话。我则开始拨号,接电话的是个男人,我愣了一下,女孩找的,明明是个女孩。对方解释说,他也是帮着接电话的,他那边的,也是个语言障碍女孩。

    于是,我们两个不相干的人,充当了传声筒,在两边喊来喊去。她说,她想念一起去吃米粉的时候,她说,她帮她织了一条围巾,要寄过去。她说,要很长时间才能回去,请帮她多照看父母,她说,收到了寄来的相片,胖了点呢!

    电话通了将近 10分钟,太慢,因为一边

    说,一边写,费时不少。在等她写字的时候,我瞟了一眼她认真的模样。忽然间,为我们四人的默契莫名地感动,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打完电话,女孩露出满意的笑容,写给我看,那头是她最好的朋友,约好这个时间打电话,这样坚持了好多年。最后,她写给我的两个字是“谢谢”,还画上了一个小小的爱心。她撕下小纸片,放到我手里,然后付钱离开了,很快消失在黄昏的街道上。

    我拿着一包盐和那张小纸片回家,一路在想,我们随时可以开口说话,也可以写信,发电子邮件,现在又有了 QQ、微信,想要联络真是随手拈来。可是为什么手机里的联系人虽然很多,打心眼儿里想打的电话,却越来越少?那个女孩,不能开口说话,可仍然坚持通过别人,传话告诉对方———我仍然在惦念着你。

    友情的维系需要一份用心的经营,她们是人群中一对幸福的朋友,而我无意中分享到了这份幸福。

    文天祥的知音

    李晓东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文天祥的《过零丁洋》是千古传诵的名篇。读书时,看课后注释,零丁洋,在广东珠江口外,但没有惶恐滩的注释。想当然地以为距离零丁洋不远,不料却在数千里外的江西万安。1277年, 文天祥在江西被元军所败, 妻子儿女也被俘, 他经惶恐滩撤到福建。1278年底,文天祥率军在广东五坡岭与元军激战,兵败被俘,囚禁船上。经过零丁洋时,作此诗。诗中虽然似有“惶恐”“零丁”之意,然“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为国而死,是根本志向。文天祥被押解至崖山,元将张弘范逼迫他写信招降固守崖山的张世杰、 陆秀夫等人,文天祥不从,以此诗明志。

    文天祥, 南宋吉州庐陵人氏,就是今天的江西吉安。 少年时,天祥曾在相邻的万安县固山, 即今万安横塘镇生活。其间,见学宫中所祀乡贤欧阳修、杨邦乂、胡铨画像,谥号都为“忠”,立志成为其中一员。虽未见记载,但另一曾常居江西的爱国将领对文天祥的影响应是无疑的,他就是辛弃疾。辛弃疾同样谥号为“忠”,称“忠敏”。历史学家白寿彝这样评价:“辛弃疾一生以恢复为志,以功业自许,可是命运多舛, 备受排挤, 壮志难酬。然而,他恢复中原的爱国信念始终没有动摇, 而把满腔激情和对国家兴亡、民族命运的关切、忧虑,全部寄寓于词作之中。”辛弃疾的人品功业词作, 对于生长江西、又在江西抗元的文天祥,影响自不待言。

    公元 1175年,辛弃疾过惶恐滩,停舟万安境内造口小镇,“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汉唐盛世的长安已是金国城市,无数大美河山沦陷异族之手,却恢复无望,只有以泪水和江水寄托故国之思, 表达心中之痛了。103载之后,文天祥被元军自广东押解至大都, 路经万安惶恐滩。“青天曲折水天平,不是南征是北征。举世更无巡远死,当年谁道甫申生。遥知岭外相思处,不见滩头惶恐声。传语故园猿鹤好,梦回江路月风清。”这首《过万安》仿佛《过零丁洋》的姊妹篇。过零

    丁洋时,思故乡赣江的惶恐滩,过惶恐滩,又思念岭外自己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离故园近在咫尺,却自知此生不能再见,只有梦回了。

    文天祥在万安, 除了惜别惶恐滩, 还带走了自己的好友张千载。李贽《续焚书》中专有《张千载》一文:“庐陵张千载,字毅甫,别号一鹗,文山之友也。文山贵时,屡辟不出。及文山自广败还,至吉州城下,千载潜出相见,曰:丞相往燕,千载亦往。往即寓文山囚所近侧, 三年供送饮食无缺。又密造一椟,文山受命日,即藏其首,访知夫人欧阳氏在俘虏中,使火其尸,然后拾骨置囊,舁椟南归,付其家安葬。是日,文山之子梦其父怒曰:绳钜未断!其子惊觉,遽启视之,果有绳束其发。李卓吾既书其事,遂为之赞曰:不食其禄,肯受其缚!一绳未断,如锥刺腹。生当指冠,死当怒目。张氏何人,置囊舁椟。生死交情,千载一鹗!”李贽首倡“童心说”,不拘礼法,弘扬“最终一念之本心”,以如炬之目照历史、别识见。其之所以为张千载立传,详述其事迹,乃颂扬张千载未被世俗荣华侵蚀的少年友情及人之本性。

    文天祥 20岁时高中状元, 张千载数试不第。天祥状元宰相,贵极一时,请千载出来做官,都被婉拒。而兵败被俘,生死须臾,从人全散之时,张千载却变卖家财, 随文天祥到大都,在囚室附近居住,照顾在狱中的文天祥饮食起居,并把文天祥狱中诗文带出流布。有文章说,张千载仆人一样照顾文天祥, 其实是误解张千载,也

    误解文天祥了。文天祥权势在手时,张千载都没有把他当主子, 文天祥也从没这样想过,何况落难于狱,随时可能就义之际?他们的关系,始终保持童年友谊的纯洁,也就是卓吾先生心心念念的“童心”。而李贽之论文天祥,同样依“最初一念之本心”的思路,“不食其禄,肯受其缚!一绳未断,如锥刺腹”“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文天祥本心在宋,未有一丝归顺元朝,虽死,毫发犹不肯为敌所缚。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范式张劭鸡黍生死交等流传千古的友谊往事, 都不及文天祥张千载的友谊,不仅饱含民族大义,而且富于哲学基础,共同实践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岁月书

    夏日正午 (水彩画) 殷峻

    悟得

    要学妈妈勇敢!

    第二批援塞医疗队队员孙李健、霍翠花值班时也遇到了险情。两人一起穿着防护服进入污染区,给每一位病人进行诊治之后,已经疲劳不堪,回到第一缓冲区,两人按程序相互喷射消毒液之后, 开始各自脱下身上的一层层防护服。就在这个时候,霍翠花看见孙李健脸色剧变,整个脸庞憋得通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雨点一般的汗珠一下掩住了护目镜……

    “孙李健!你怎么啦!”霍翠花尖叫起来。

    孙李健已经站立不住了,双腿在剧烈地颤抖。 此时, 最严重的情况出现了———被汗水湿透的口罩突然贴住了他的口鼻,令他无法正常呼吸。孙李健急坏了, 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欲扒口罩———而此刻他的双手则戴着已经污染了的手套。如果这个时候,他去扒口罩,极可能感染上“埃博拉”病毒……

    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霍翠花大声吆喝了一句“孙李健———慢”后,只见她顺势抄起墙角的一瓶赛诺士消毒剂,猛地向孙李健的双手上喷过去:“快搓手!快快!”

    孙李健顺势搓手,反复几下后,重新使劲扒下已经牢牢贴在口鼻上的口罩,然后瘫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真好!感觉真好……”孙李健一边胸脯像风箱似的起伏,一边有气无力地对霍翠花苦笑道,“你、你救了我,否则我怕就回不了家啦……”

    他这话,惹得霍翠花“呜呜”地痛哭了好长时间。

    与“埃博拉”的战斗就是如此残酷与无情!中国医疗队队员依靠科学规范和坚强意志,千百次地蹚过了死亡线,赢得了全世界同行的敬佩与羡慕。 因为, 一向“牛”气冲天的美国医疗队,他们在西非的同一战场上,屡屡出现医护人员患上“埃博拉”的险情,不得不将自己的患者远道运回美利坚, 这样的消息全世界人都知道。

    中国医疗队依然在“零感染”的警戒线之下。但这样的警戒线能坚持多久?

    牟丹蕾,北京佑安医院感染中心的女专家。个头不高,但绝对是位专家型的女医生,干练,精明,又有女性的那种柔美眼神。 采访中知道她曾有 6年的军人经历,是第四军医大学的高才生。 女儿才 5岁,并不知道母亲要离开她有多远的距离,也并不知道母亲离开她后可能就回不来了。“孩子似懂非懂,平时我只要在家,她可黏我了,你啥都做不成。但每次只要医院里有急病人把我叫走时,说来也怪,她就再也不黏我了。 这回她听说我报名到非洲去,竟然整整黏了我一夜,可第二天她就像大人似的,帮我收拾东西,忙得直喘气。临离开家时,小东西突然抱住我,小脸贴

    着我的脸,悄悄对我说,‘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刚才我想哭,可没有哭。妈妈去非洲勇敢,我不能哭,要学妈妈勇敢!’当时听了女儿的话,我顿时热泪盈眶。这孩子,她才 5 岁,就懂得来安慰妈妈。你说我还有啥舍不得的?”

    牟丹蕾说:“我到的是几内亚———‘埃博拉’疫情的发源地。那里的死亡情况十分严重。 我们中国在那边有合作工程项目,所以中国建筑工人不少。我们医疗队的任务是,一边帮助几内亚国家防治‘埃博拉’,一边为中资企业的同胞服务。那是一个名叫凯乐塔的水电站,名气很大,电站照片还印在几内亚的国币上, 号称几内亚的‘三峡工程’。那个水电站工地上人员混杂,除了中方工人外,还有当地人。为这么一个好几千人的施工场所建立预防 ‘埃博拉’体系,其实很不容易。我们必须深入一线,现场工作。记得那天刚到几内亚,晚上刚把饭碗端在手里, 就来了个中资企业的工人说发烧昏迷了。这时原来在那里工作的一名中方医生就要冲过去,我赶紧叫住他,说必须穿上防护服。后来那患者送到中几友好医院不到两小时就死了……诊断结果不是‘埃博拉’病毒感染,是疟疾。”

    牟丹蕾还遇上了这样的事。“那天医院收留了一位中国小木匠, 发现他疑似‘埃博拉’病毒感染,大家都很紧张。后来我去应诊,认为他不怎么像,怀疑是疟疾。但当时的形势没有人敢绝对判断小木匠不是‘埃博拉’,故把他送到了‘埃博拉’专治医院。结果很快又送了回来,说检验是阴性。一天就出院了。谁能想到,不到半天,小木匠又发烧、腹痛,还抽搐。这回谁也不相信他患的是疟疾了,都认为小木匠患‘埃博拉’是板上钉钉了!老实说,当初看小木匠那个样子, 我心里也直嘀咕,这家伙真的患上‘埃博拉’啦?可心头又有些不服,便找到他爹,细问小木匠到‘埃博拉’医院后的整个过程。因为昨天我对小木匠做出的疟疾诊断是有医学依据的,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到了‘埃博拉’医院,说不准在那个地方感染了。小木匠的父亲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帮着回忆他儿子到那边后的每个行动细节。听完后,我心里立即有了数,又对小木匠进行了诊断,并告诉大家:他患的还是疟疾,而不是‘埃博拉’。有人反问我:你根据什么?他全身都抽上了!是典型的‘埃博拉’症状。我也毫不含糊, 一个字一个字地打消大家的疑虑,说:那是他紧张的,并不是真正的病理抽动。为了证明我的判断,在再次对小木匠就诊时,我特意没穿防护服,但戴了手套和口罩。 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和确诊,小木匠患的是恶性疟疾,并且建议立即配用治疗急性疟疾药物。一些日子后,小木匠安然无恙。我们医疗队上下也松了一口气……”

    牟丹蕾在谈她处理这一患者的体会时,说了这样一句话:临危不惧、自信满满、泰然处之,是中国医疗队与“埃博拉”拼杀之中始终保持的一种精神。

    (二十) 连 载

    死亡征战:

    何建明 著

    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中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国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援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抗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击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博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纪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