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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宝珠

【心灵鸡汤】

■李跃平

【感悟】

【诗丛】

苦海不回头

■ 谭一谈

跟着一只羊回家

■ 冯勇

33 版

校对:李含英 2016年1月16日 星期六

责任编辑:代世和 编辑:宋亚娟

说句实话,我并不喜欢川剧,幼年时期是因为看不懂,长大以后,特别是对世间的事物有了一定的认知能力之后,总觉得川剧(当然也包括其它剧种)节奏太慢,一个人物出场亮相,一句话不说也要舞半天,一个人在台上咿咿呀呀地要唱半天。人物造型脸谱化:历史人物都由脸谱定型,譬如:包公出场必定是黑脸,额上有月牙印(或曰马蹄印);关云长总是红脸、美髯、绿袍;而曹操则永远是白脸,一副奸佞之相等等。哦,就说川剧中最为出彩的“变脸”吧,第一次看时觉得很诡异、很神奇,然而,看得多了就感到有些乏味了,看穿了,就那么回事,再没有多大的变化和发展空间。

然而,对于川剧锣鼓声我却有一种特殊的情绪,那“锻啾,喽啾……逗勾、逗勾”的音韵,铿锵有力,声振四方,山应水和。其实,这音韵就是川剧响器中的主角——锣、鼓、钹相互配合演绎的效果,其他响器的声音只能在舞台上回旋,在观众的耳边萦绕,而锣、鼓、钹的音声却能远播数里之遥,能渗进故土的山水,能震颤人心。

我个人不喜欢川剧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老家所在的罗目古镇,包括周边乡村的农户,对川剧都是情有独钟的。那时,一些四五十岁的男人都能学着那位手摇鹅毛羽扇的诸葛孔明,哼上几句:“高卧隆中多清静,无忧无虑是一个闲人……”

罗目镇曾经有过两个戏台,一个在红庙子的坝子里,属于露天戏台,观众看戏只能自备凳子,或坐或站地在露天观看;另一个却在室内。准确地说应该叫“寺”内。镇上原本有一座西禅寺,规模并不大,属于中等偏小的寺

庙。在我的记忆里,这西禅寺早已破败,寺内佛殿的菩萨、莲台、回廊等设施均荡然无存,仅有进门两侧的四大天王塑像。我估计是由于镇上一些戏迷们的要求,镇上的头儿们才出面筹集资金,将西禅寺保存得较为完好的后殿加以改造,正前方改作戏台,台前宽大的房廊之下便是观众席,只消用木板搭些座位即可,这里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小戏院,也让小镇多了一个热闹的去处。除了本镇的戏班子演戏之外,外地如仁寿、青神、眉山等地的川剧团也经常来小镇演出,海报往大街小巷一贴,川剧锣鼓一打,四乡八邻的人便踩着锣声鼓点赶来。

据我所知,早年间,罗目古镇上还有一桩川剧轶事叫“唱围鼓”。原来进场口(以前叫青龙场)不远处有一家颇大的茶铺子,二三十张茶桌,几十把靠背竹椅,每天茶客满座,生意兴隆。有时,应茶客的要求,愿意出点小钱,请镇上的戏班子晚上到茶铺子“唱围鼓”。所谓“唱围鼓”,就是戏班子带上锣鼓响器,不化妆,在茶铺子里或站或坐地唱折子戏。如此一来,不仅茶铺子爆满,外面的听众也是拥挤不堪。

川剧不仅给小镇平添了几分古韵,也给小镇的居民和周围的村邻带来欣喜。尽管他们的社会地位卑微,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并没有太多的奢望,可思想却也能在川剧里放纵,找到闲适的方寸之地,按照时下的说法,他们也能在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时代穿越一回。待到剧终人散,各自回到家里,回到现实生活,又继续打理自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川剧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锣鼓声,儿时的接受,那是很被动的,不管你爱不爱听,在耳边千

百次的重复,那音韵就会在记忆里生根,而且是紧连着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我们家门前有一条小水沟,小水沟的水也能传递川剧锣鼓的音韵,我每晚到沟边提水,听到锣鼓声就知道西禅寺里又在唱戏了。哦,不管他,那都是大人们的事,赶快回家洗脚、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渐渐地,从茶铺子里传来的川剧锣鼓声还成了催眠曲,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过了好多年以后,罗目镇上有个年轻人应征入伍,去了遥远的西藏,这一去就是10多年。作为一个边防军人,虽说守疆卫土的责任重大,可他毕竟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感的人,在藏地日久也难免会思念亲人和家乡。

什么是乡愁,也许他体会得最深。乡愁是凄美的,思念老家的母亲,思念远方的亲人,往往会使他潸然泪下,濡湿了衣襟,濡湿了梦;乡愁是淳朴的,听到一缕乡音飘来,他的心里会感觉到久违的甜美,就像闻到一股陈酿的醇香,会醉,醉在那乡音缭绕的故园,醉在那乡音簇拥的记忆……

在他的身边有一位老同志,姓陈,老家在重庆的奉节县。姓陈的老同志有一部收音机,因为喜爱川剧,所以经常在业余时收听四川广播电台播放的川剧,边听边唱,悠然自得。于是,他便经常去姓陈的宿舍听川剧,不为听剧中人物的唱腔、唱词,只为听那川剧的锣鼓声,美美地享受一番乡音带来的甜醉。

他当兵四年之后第一次回家探亲。他回到县城的当天,突然听到大街上传来一阵川剧锣鼓的声音,急忙寻声走去,却原来是一支出殡的队伍,一辆破旧的小货

车上,几个人把川剧锣鼓当作哀乐来敲打。尽管是送葬的队伍,他也悄悄地跟着走了两条街,就为这久违的川剧锣鼓声,幸好无人知道,知道了不笑他才怪哩!

无须猜测,那个可笑的军人就是我。

结束了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转业回地方工作,现已退休,赋闲在家。这几十年间,我在城里没有看过一场川剧演出,甚至难得听到一点川剧锣鼓的声音,包括在电视里、在各种文艺演出的现场。不知道是我们疏远了川剧,还是川剧远离了我们。总之,川剧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听,实在可惜。某日,我在一次文友聚会上听到有位女士清唱了几句川剧,总觉得干巴巴的很乏味,原因就是没有川剧锣鼓的配合。

前不久,我回了一趟罗目镇,与同镇老乡王华瑄谈到打造罗目古镇的事。我说:要打造罗目古镇最主要的工程恐怕应该是治理好旁边的岷江河段,再把岸边那些被洪水冲毁的吊脚楼修起来,其次是恢复几处古迹和旧景,诸如龙凤桥、西禅寺、旧戏台等。此外,把茶铺子(或叫茶园)也恢复起来,当然不能搞成现在的水吧或茶艺馆。要像以前那样,一色的靠背竹椅、盖碗茶。还要成立个川戏玩友协会什么的,招集一伙川戏爱好者,把川戏锣鼓响器凑齐,敲打起来,唱起来。在戏台唱,在茶铺子里唱……如此这般,再看罗目古镇,那风貌、那音韵、那人心该有多美,古镇古貌、古风古韵、古色古香,八方游客岂有不纷至沓来之理!

如今,我却依然在城里遐想;从雪域高原望峨眉,从峨眉城里望罗目,从悠远的川剧锣鼓声里打捞乡愁。

川剧锣鼓声里的乡愁

每年有两次人口大搬迁,一次是春运,另一次就是九月的大学新生报名。记得 2007 年 9 月,我和妻子送女儿去北大读书。当我们从北京返回四川,只买到了T8的硬座火车票。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在家简单的事情,出门在外,都会被无限放大,当我挤上了这趟火车,才有了深刻的体会。

火车启动很久,我们才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落座之后,周遭的空间又被填满。在这样的一节车厢里,我很清楚意味着怎样的艰难,寸步难行,不是一个成语,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受。硬座车厢夜里是不关灯的,因为拥挤的缘故,大多旅客都没有睡意,莫名其妙地涌动着,就像寻求庇护似的。

最无遮拦地直面车上这些故事似的现实风景,让我想到,有的人一出场似乎就注定是才子佳人的角色,有的人一出场似乎注定成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挣扎者。就在这时,我看见一对父女,父亲的身体很大,肌肉松弛,颜色发白,一眼看去,很瘦,又浮肿着,脸涨成紫色,嘴张得很大,大得惊人,一看就是长途跋涉的样子。他的女儿看上去,好像也和我的女儿差不多,白皙的脸上,那双又黑又圆的大眼睛,那双智慧而又美丽的大眼睛流露出温柔的情意,不禁让我有些心痛。

我招呼小姑娘坐,小姑娘一动不动,好像原地钉住了,眼睛里充满了询问。她说,你自己坐吧,你也难受的。听着这样的话语,我坚定了让座的想法。不等我开口,妻子早已站了起来,把小姑娘按在了座位上。看着我们的坚决,小姑娘没有推辞,只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说:爸爸,你来坐吧。说完之后,又转身朝我笑笑,说,我们从齐齐哈尔过来就没有买到座票,爸爸一直都这样站着。

百善孝为先,我为小姑娘的懂事而感到高兴。从交谈话中得知,父女俩是齐齐哈尔人,小姑娘和我女儿一样大,都是大一的新生,她报考的是四川大学。我为她祝福,一个人是成功还是失败,人生是有价值还是毫无意义,在这细小的举动中早已露出端倪。

小姑娘的父亲,是齐齐哈尔的农民,没有什么文化,却有一手好手艺,常年在哈尔滨给别人装修房子。他说,最近在给一位老教授装修,老教授的家里都是书,他总是请我喝矿泉水。他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胡须触到了胸脯,没有表情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热情。面对父女俩,我的心里升起莫名的亲切。

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民,却培养了一个优秀的女儿,让人好生敬佩,透过车窗已显露出来的亮光,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又恢复了一点生气。他说,我喜欢给有文化的人干活路,每次给他们装修房子,我都要打折扣,因为他们尊重人。他看似随意的诉说,却让我找到他女儿之所以优秀的原因。一个人哪怕是一棵小草,一朵小花,一只蚂蚁,一粒尘土,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社会都把你一切贮入历史的光盘,你得到的都会是雷鸣般的掌声。

黑漆漆的车厢里的气氛使大家都麻木了,一个个低眉垂目,延长着各自的孤寂,我已无心分辨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这时,我看见这位父亲站了起来,当他把座位让给另一位旅客后,礼貌地对我笑了笑。我知道他的意思,在这拥挤的车厢里,没有阻隔和拒绝,而是一处和平共处的温暖天堂。

人生旅途没有固定的套路,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版本,有多少版本就有多少演绎,相同的性格却有不同的命运,相同的经历却有不同的结果,风景总在路上,并最终留在我们记忆深处。

风景总在路上

罗目镇的日常生活 方童 摄

■邹清福

【百姓记事】

什么是乡愁,也许他体会得最深。乡愁是凄美的,思念老家的母亲,思念远方的亲人,往往会使他潸然泪下,濡湿了衣襟,濡湿了梦;乡愁是淳朴的,听到一缕乡音飘来,他的心里会感觉到久违的甜美,就像闻到一股陈酿的醇香,会醉,醉在那乡音缭绕的故园,醉在那乡音簇拥的记忆……

父亲老了,72岁。他的心思不大,有着农民的怯懦与卑微,难以把故乡爱得真实。他只是爱着门前的老椿树一只燕子窝,一片向阳的南墙一块斑驳了红颜的老门。或者,一口被时间与火焰舔舐的铁锅。快过年了,别人对他喊,你老走路怎么摇啊?是啊,他身体始终倾斜,朝着故乡的方向!

老家的门锁着,院里的桃花、梨花它们兀自开着、兀自谢着,就仿佛申家村的婚丧嫁娶早已习以为常。父亲喜欢串门,他嘴里念念不忘刘叔。见了他,哭得竟然像个孩子。他说的刘叔,不久前得食道癌去世了,他和他曾在乡村中学当民办教师。故乡的无奈和疤痕依然还在,土墙和他的呼

吸一起轻轻起伏。他敬仰一株麦子,在小小的

一块地方就可以生长、扬花、抽穗,毫不贪心。他爱故乡,或许只是被人忽略的贫穷,或许只是故乡头发上的一粒草籽,下颌上的一块胎记。故乡的年轻人外出打工了,像他一样的老人大都也被子女接进城里。住在故乡的人愈

来愈少,直到变成衣服拍下的尘埃,飞进窗口的光斑里。他把它捉进手掌,似乎他的手就是一个村庄的版图。

他摊开手掌,那粒被它称作老家的尘埃,跳进爱情线与生命线的交叉处。他沉默,任由一些事物随意地嵌入衰老的身体——光阴漫天飘舞,飞扬成歌唱的小雪。

小雪

随波逐流的风景山水相依的柔情舌灿莲花乱坠南丝路的花雨那个红脸丹崖和水袖青衣穿越唐宋古今

矗立大江边守护千年的约定一坐竟化成了巨石看不懂红尘但,终将化作红尘一声叹息 一笑了之?

浪卷红尘我们一起大江东去不要壮志凌云那是山一样的重负不要大肚能容我的心中只有你

随波逐流的风景清风徐来的惬意你包容了我我滋润着你一路同行是苦海也不回头

——拜乐山大佛有感

文瀚嘉州,百姓直通车。1 月 13 日,笔者随由美术、书法、摄影、舞蹈等乐山各界艺术家组成的文艺小分队来到马边彝族自治县石梁乡永宁村明德小学,与彝汉群众欢乐迎新年。

——题记

大寒来临之前。自由呼吸的雾霭中每一滴露珠和雨水都是小清新行走山野乡间我用一只羊的视线寻觅,吃草。问路,归圈。

早课刚刚结束。冷杉树梢的鸟窝下每一只小羊都那么爱笑海拔近千米的鸟窝,以及鸟窝周围四村十八岭的牧场畅放着五千多只比我更加坚韧顽强的羊不信你听:咩——咩——声音口口相传,此起彼伏他们唤我归圈,他们叫我回家。

几张红底黑字精神饱满的福紧紧跟随。三五只哈巴狗跑过来尾巴跳舞热情泛滥香椿与竹林守护着各自的叶子豌豆与蒜苗还是同学少年一扎一扎的玉米棒子,互相拥抱蜷缩在房梁上猫冬地里已经卸下包袱的包谷杆站得笔直给我和我的羊们行起注目礼

霜雪擦过的萝卜白白胖胖脆生生味道香甜火塘前哔哔剥剥的柴禾,伸出了舌头一个劲儿朝悬挂腊肉的方向翻舔我闻到了:家的味道,年的味道,人间炊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