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有约 用科学思维写南海童话digitalpaper.stdaily.com/http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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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已至,而在刚刚过去的那个春天,一位管理 工程学泰斗离开了我们,走完了他85年的人生 路。他就是我国国际工程管理学科奠基人、原天 津大学管理工程系主任何伯森教授。 “做人,最大的事情就是爱国” 1932年6月,何伯森出生于山东济南。抗战 开始时到了重庆,那时他6岁。他记得有一次日 本飞机轰炸重庆,在离他20多米的地方扔下了一 个炸弹,邻居一家被炸死,他侥幸生还。 “在何先生的内心中对祖国怀有深深地感 情。他不止一次对我们说:做人,最大的事情就是 爱国。”他的学生张水波回忆说。 1950年,他考入了天津大学,正赶上抗美援 朝,他二话没说就报了名。 1952 年,周总理提出“人才紧缺”,要求 53、54 两届大学生提前毕业,他填报的志愿本没有教 育。但周总理提出要加强教育、抓紧人才培养,他 服从组织分配留在了天津大学。 1985年,我国承建的伊拉克北部DIBBIS大坝 的重建工程,需要一名会外语、懂技术的副教授职 称以上人员参加。他被选中。在那里他不仅高水 平完成了各项任务,而且还详细记录和整理了工 程管理各个环节的详细情况。 “要为国家培养一批国际 工程管理人才” 1985年,何伯森参与DIBBIS大坝重建期间, 主要负责技术与合同的管理。他说:“在项目实施 的一年中,我经历了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作 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看到了国内外教育的差异和 人才的差距。中国的工程师一条腿粗壮,一条腿 细弱。粗壮的是技术,细弱的是管理。当时就暗 下决心,一定要为国家培养一大批国际工程管理 人才。”每当休息或空余时间,他总是将相关情况 一一记录下来,每一次谈判、每一次交流回来后他 都要整理成案例和笔记。在伊拉克的一年多的时 间里,他整理出一套厚厚的笔记,而后为他编写国 际工程管理教材提供了一手素材。 1987 年 4 月何伯森回国后最想干的就是开设 国际工程管理课。他的想法得到了时任天大校长 吴咏诗的支持。1987年,他们组织了第一期国际 工程管理辅修班。那时他不仅要亲自写教材,还 要四处聘请法律、外事和工程方面的专家来天大 授课。1989年9月,57岁的何伯森出任天津大学 管理工程系主任,着手创办国际工程管理专业。 1992年经国家教委批准,中国第一个国际工程管 理专业在天津大学正式设立,从此国际工程管理 学科正式纳入了中国的教育体系。 最初国际工程管理专业所学的教材很多都是 影印的。为了编好教材,1994年何伯森作为访问 学者赴加拿大、美国多所大学和工程公司进行3 个月的访问和调研,期间了解了国外工程管理专 业的办学经验,并为教材的编写搜集了大量资 料。1995 年开始他组织专家历时 6 年编写出了一 套《国际工程管理教学丛书》,其中有 15 本填补了 国内该学科的空白。 “我喜欢玩但不敢玩” 何伯森是一个爱好十分广泛的人,游泳、音 乐、唱歌都很喜欢。他说:“我喜欢玩但不敢玩,主 要是没有时间玩。”在常人看来:退休后应该清闲 下来,但他没有。 翻阅何先生的书柜:近二十年来他编著的著 作就达十九本书。他的学生告诉记者:就是在他 住院的前几天,才刚刚完成了一本《国际工程合同 管理》第三版的校验。在他82岁时还出版了《建 设工程仲裁案例的解析与思考》一书。 何伯森走了。他的学生张水波说:“兴学强国 一直是何先生的梦想。就是在其病重期间去看望 他,他还牵挂‘一带一路’‘国际工程’等话题,将一 生献给了兴学强国。” 他创办了中国首个国际工程管理专业 5 新闻热线:010—58884060 E-mail:[email protected] ■责编 许茜 2017 年 6 月 5 日 星期一 KE JI REN WU 科技人物 本报记者 张盖伦 本报记者 冯国梧 同事叫他阳光大男孩。胖胖的,1米83的个头,脸上总洋溢着笑 容。他叫施一,31岁,中科院微生物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去年, 这位施博士就可以带博士生了。 H5N1、H7N9、埃博拉、寨卡……这些凶险病毒,在阳光男孩眼 中,却是青春岁月里的寻常对手。近年来,这位阳光男孩在显微镜 下,迎战疫情的凛冽。 在《自然》《科学》发表论文,是很多科研工作者的梦想。这个梦 在大男孩这里,却很容易就实现了。施一已在国际学术期刊发表 SCI 论文 50 余篇,包括《细胞》《科学》等国际知名学术期刊。有什么 秘诀吗? 阳光大男孩给记者讲了他工作的几件事。 他最早不是研究禽流感、寨卡病毒、埃博拉病毒的。当传染病流 行时,他的导师高福院士之所以敢让他做这种具有挑战性和紧迫性 的研究工作,让他接触最前沿的热点问题,大概是因为他在读研初期 就做出了一项令高福比较满意的工作—解决了 T 细胞受体蛋白与 配体分子的表达纯化和结构研究工作。 这个工作是此前高福带的一个研究生没有完成的。当大男孩来 到实验室后,高福把这个课题又“扔”给了他。估计大男孩到毕业时 如果依然没有做出这个课题,也能毕业。但是大男孩到底是很阳光 的,利用一年半的时间,他克服一切困难,突破了技术上的限制,终于 把这个难啃的“骨头”拿了下来。 大男孩有主动性,更有韧性,说白点就是不服输。 2013年,大男孩在H7N9禽流感病毒跨种间传播机制的研究上 取得重大突破,之后便向《自然》投稿。刊物的评审专家提出了要补 充更多信息,才能考虑发表。“我们迎难而上,强力冲刺,迅速把评审 专家要的结果拿了出来,三个月后,这篇文章在《自然》就登出来了。” 能以第一作者发《自然》,阳光大男孩是幸福的。其实,在发表此 论文之前,大男孩刚刚结婚。但他只歇了三天婚假就从老家赶回北 京,玩命冲刺。 阳光大男孩是个工作狂,几乎每天都十一二点回家。记者有点 不相信:“你的工作就真的忙到每天必须十一二点才回家吗?” 大男孩笑了,坦言不完全是。他已经是一个博导了,并且有了一 个由他领导的10多个人的课题组。“我现在带学生,不想让学生看到 他的导师每天很早就回家了,我希望在组里营造努力工作的氛围。 至少作为导师得以身作则。” 阳光男孩当博导,有什么秘诀 本报记者 李大庆 “Hans-Christian,你会打乒乓球吗?” 面对这个问题,汉斯 · 克里斯坦露出高深莫测 的笑容:“哦,那我可是非常有经验。”又拖长了调 子,“可惜,不是在乒乓上。” 已经快68岁的他,回忆起自己上一次征战乒 乓球桌,大概已是五十年前。不过,这并不影响他 报名参加IODP368航次的“乒乓锦标赛”。 毫不意外地,汉斯 · 克里斯坦在第一轮就败 北。“我应该带上我的乒乓专用鞋。”他故作遗憾地 耸耸肩。 “科学家可不都是书呆子。”汉斯 · 克里斯坦身 体力行地证明这一点。他去上科学家自发组织的 Salsa 舞 蹈 课 程 ,也 不 会 缺 席 船 上 偶 尔 举 办 的 乱 舞 Party,不能说他跳得多好,但他绝对大方。 汉斯 · 克里斯坦保持稳定的健身频率,喜欢在 健身房骑单车,有时还会举铁。他爱穿宽松的短 裤,长度在膝盖以上,露出瘦长的双腿。“我喜欢休 闲装。在有些场合,我也可以穿得很正式,可一旦 正式了,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在大洋钻探船“决心”号上,汉斯 · 克里斯坦可 以很容易地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状态。毕竟,他对 它并不陌生。算上这一次,他已是第四次担任大 洋钻探项目的首席科学家。 而且,他和“决心”号有“过命”的交情。 “科学家,可不是书呆子” 丹麦与格陵兰地质学会 教授汉斯 · 克里斯坦 · 拉尔森 (Hans-ChristianLarsen)是 国 际 大 洋 发 现 计 划(IODP) 368航次的首席科学家之一, 和那位鼎鼎大名的安徒生 (Hans Christian Ander- son)同名。 几乎所有人都读过安徒 生的童话,但只有极少数人 会阅读地质地层这本鸿篇巨 著。 “科学和童话差别巨 大。”汉斯 · 克里斯坦说,“作 为科学家,我们要非常精 确。” 已经退休的汉斯·克里 斯坦,在大洋钻探船“决心” 号上,翻阅着南海生命之书。 1995 年 9 月末 10 月初,北大西洋上,大风暴 持续了40个小时。在此执行ODP(国际大洋发现 计划的前身)163航次任务的“决心”号驾驶舱 内,各种警报声响成一片。 海浪成了猛兽,“决心”号沦为它脚下的猎物。 浪成了墙,一堵一堵压过来。一个浪头可达 25米,它猛烈敲击着船长驾驶室的窗。 大海在咆哮,而船舱内则安静得诡异。大家 只是紧挨在一起,手拉着手,在心里祈祷,祈祷船 别沉,祈祷还有命回家。 困于风暴是怎样的体验 此次登船,体验颇为不同。南海一直风平浪 静,尽显温柔。 另一个不同是,汉斯 · 克里斯坦已经退休。 “你如果真的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的话,你就不 会为了工资而工作。你想知道故事的谜底,解谜 的过程就能让你满足。”汉斯 · 克里斯坦说,每个航 次,就是一场探险和寻宝。 IODP 368航次想找到的“宝贝”,是南海的 “出生史”,是了解南海张裂陆缘洋陆过渡带的地 壳单元属性。 在此之前,人们已经通过大洋钻探,找到了伊 伯利亚—纽芬兰这一非火山型陆缘模板。那么, 南海的张裂模式,和伊伯利亚—纽芬兰模式一样 吗?如果一样,说明该模板具有一定普适性;如果 不一样,那就找到了其他类型的大陆破裂方式。 证明或者证伪的重要证据,是能否在南海的 洋陆过渡带发现如同伊伯利亚—纽芬兰陆缘那样 的地幔剥露特征,也就是发现“蛇纹岩化”的大陆 岩石圈。 不过,在本可能出现蛇纹岩的第二个站位,大 家只是收获了一管一管的玄武岩。 5月6日晚上,好像有不一样的东西出现了。 取芯管里,岩石呈青灰色,用湿海绵涂抹,能清晰 看到青色斑点。 “我不能肯定它就是,但它肯定是不一样的东 西!”一位法国科学家激动起来。整个岩芯实验室 里,都涌动开一股喜悦的气息。 汉斯 · 克里斯坦一听消息,笑了:“哦,我不打 算回去睡觉了。我们得开瓶香槟庆祝。”当然,“决 心”号禁止一切酒精,他又摊手,“那就靠港之后, 去上海喝。” 不过,磁化率检查证明,乍看像蛇纹岩的东 西,只是高度石变的玄武岩。 蛇纹岩一直未曾现身。 “但是,我们本来就是要‘验证’,而不是‘证明’ 这种模式。”不能开香槟了,汉斯 · 克里斯坦也并不 觉得有多遗憾,“人们不应该为没有找到某种模式 存在的证据而遗憾。我们发现了不同,找到了另 一种大陆边缘。这可能需要人们一些时间来理 解,但它意义重大。” 再当寻宝人 “唐诗万岁!宋词万岁!”近日,一段93岁高龄教授登台讲授对 联诗词、临近结束振臂高呼的视频,在微博、朋友圈被大量转发。“三 尺讲台,只为传承。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网友纷纷留言表达对 先生的敬意。 这段视频里的老教授就是在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教了一辈子数 学课的退休教师潘鼎坤。 择一事,终一生。自1951年从复旦大学数理系毕业,潘鼎坤就 与三尺讲台结缘,一站就是60余载。直至鲐背之年,依然做“我爱微 积分”“震撼人心的微积分学—它真的很酷”等讲座。 潘鼎坤能把枯燥的数学原理讲得生动鲜活。他会用“以猪寻 猪”的故事启发学生思考如何用已知条件求解未知的奥妙,也会 引用李煜的名诗《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来解释有限与无限的 关系,学生们还会听到他如何用指数函数的性质高效利用水来洗衣 服……在他的课堂中,少有学生说听不懂。 这一次,他没有讲数学,而是大胆“试讲中文对联、诗、词中的对 称美”。这个想法要从潘鼎坤爱读报、爱思考的习惯说起。从小念 私塾、了解律诗格律的他看到一些报纸上的一些诗词,时常会皱起 眉头,“平仄都不对”。 “决不能让中华文化瑰宝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绝了。” 为了讲好这次课,他认真准备了好几个月,查了不少资料,写了 厚厚的一沓讲稿。自嘲“班门弄斧”的他,给自己找了个大“靠 山” —《中文大辞典》。他将辞典中有关诗词格律的内容进行“翻 译”,专门用毛笔誊写了绝句、律诗平起式、仄起式的写法,在可以不 严格遵循平仄规律的地方都画了红圈。 “其实,数学与诗歌具有相似性。”在潘鼎坤看来,数学里的定理公 式结论是表达许多自然规律的诗歌。上大学时的一道国文考试题目 “论数学与诗歌的关系”让他思考了一生。他认为,数学是表达客观自 然规律的语言,诗歌是表达人的内心世界的意志情感的语言,两者都 很抽象,但都表达得十分深刻、准确、整齐,而且都有对称美。 5月16日下午,潘鼎坤拄着拐杖刚走进这间能坐百余人的普通 教室,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近两个小时的报告,潘鼎坤始终站在 讲台上,从自己的成长历程讲起,带着大家走近中文对联及唐诗宋 词的平平仄仄。 他不戴麦克风,中间没有休息,没喝一口水。四块黑板他擦了 写,写了又擦。有听众要帮他擦黑板,都被他拒绝了。记不清讲稿 内容时,他会拿起放大镜仔细端详。 讲座结束后,听讲座的师生围在老教授身边久久不愿离去。 “只要你们愿意听,我愿意一直讲下去。”在草堂校区的一次辅导讲 座上,潘鼎坤说,自 己没有心脏病、高血 压,每月都领退休 金,不干点什么,一 把火烧了挺可惜 的。全场默然。 “课堂是我一 生最快乐、最享受、 最留恋的地方。”潘 鼎坤说。 93岁数学教授讲诗词 “你会想到死。”船在剧烈晃动,你感觉自己在 坐一台一直上下往复的电梯。你被浪甩到高处, 又坠落。汉斯·克里斯坦是该航次的首席科学 家。在记录当年那次风暴的视频里,他只有一个 一闪而过的镜头—年轻20岁的他,裹着厚厚的 藏青色外套,表情肃穆地从房间走出,然后消失在 镜头外。 如果面临绝境,人生过往片段真会如走马灯 般在脑海播放,大概汉斯 · 克里斯坦会想到他的第 一次出海。 那时他20岁出头。先坐船、再乘直升飞机到 了东格陵兰岛。他们背着补给,踏足一块前人几 乎一无所知之地。 “我一直对地球如何运行这件事感兴趣。自 然规律本身就吸引了我。”而这第一次出海,决定 了汉斯 · 克里斯坦的整个职业生涯—他迷上了 海洋。 当然,最后ODP163航次有惊无险,“决心” 号提前结束科考,回到陆地怀抱。 不过,大海依然在召唤着汉斯 · 克里斯坦。 这位 这位 安徒生 安徒生 ”, ”, 用科学思维写南海童话 用科学思维写南海童话 不过这些“不同”,也就意味着航次钻探站位 可能需要做出调整。 要不要调、怎么调,这就是首席科学家的职 责。他们得兼具战略和战术眼光,“你要有大格 局,聆听不同声音,还要有领导力。” 第二个钻探站位结束后,首席们要做一个艰 难的决定。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备选站位一个,钻探风险低,但成果不确定性高;另一个,钻 探风险高,但成果不确定性低。 一旦选择,就没有回转余地。 做决定前,汉斯 · 克里斯坦在每天例行的科学 家全体会议上,详细阐述了他们的“纠结”。 他尽量条分缕析,让一切通俗易懂。汉斯 · 里斯坦甚至从最基础的大陆张裂和洋盆扩张讲 起,因为并非所有上船科学家都研究地质构造,而 他希望尽可能多的人明白决策背景。 汉斯 · 克里斯坦甚至来问记者:“今天的内容, 你们听懂了吗?”得到“大部分都能懂”的回答后, 他竖起了大拇指:“那就好。” “你要照顾到每个人,关注大家是否开心,关 注他们能否从航次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 汉斯 · 克里斯坦总结出的“首席之道”。 他觉得, IODP 368航次最美妙的时刻,或许 是第一个站位,他们打到了南海更早时候的沉积 层序列;又或许是第二个站位,他们发现了玄武 岩,这将是个改变人们固有观点的惊喜。 但是航次还没结束,接下来可能还有更美妙 的时刻。敬请期待。 (题图来源于网络) 当首席的责任与美妙 本报记者 史俊斌 通讯员 马长蕊 赵阿锋 留声机 科星灿烂 周一有约 汉斯 汉斯 · · 克里斯坦在 克里斯坦在 决心 决心CatWalk CatWalk 上等待 上等待 岩芯 岩芯Tim Fulton Tim Fulton 潘鼎坤 潘鼎坤 何伯森 何伯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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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已至,而在刚刚过去的那个春天,一位管理

工程学泰斗离开了我们,走完了他 85 年的人生

路。他就是我国国际工程管理学科奠基人、原天

津大学管理工程系主任何伯森教授。

“做人,最大的事情就是爱国”

1932 年 6 月,何伯森出生于山东济南。抗战

开始时到了重庆,那时他 6 岁。他记得有一次日

本飞机轰炸重庆,在离他 20多米的地方扔下了一

个炸弹,邻居一家被炸死,他侥幸生还。

“在何先生的内心中对祖国怀有深深地感

情。他不止一次对我们说:做人,最大的事情就是

爱国。”他的学生张水波回忆说。

1950 年,他考入了天津大学,正赶上抗美援

朝,他二话没说就报了名。

1952 年,周总理提出“人才紧缺”,要求 53、54

两届大学生提前毕业,他填报的志愿本没有教

育。但周总理提出要加强教育、抓紧人才培养,他

服从组织分配留在了天津大学。

1985年,我国承建的伊拉克北部 DIBBIS大坝

的重建工程,需要一名会外语、懂技术的副教授职

称以上人员参加。他被选中。在那里他不仅高水

平完成了各项任务,而且还详细记录和整理了工

程管理各个环节的详细情况。

“要为国家培养一批国际工程管理人才”

1985 年,何伯森参与 DIBBIS 大坝重建期间,

主要负责技术与合同的管理。他说:“在项目实施

的一年中,我经历了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作

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看到了国内外教育的差异和

人才的差距。中国的工程师一条腿粗壮,一条腿

细弱。粗壮的是技术,细弱的是管理。当时就暗

下决心,一定要为国家培养一大批国际工程管理

人才。”每当休息或空余时间,他总是将相关情况

一一记录下来,每一次谈判、每一次交流回来后他

都要整理成案例和笔记。在伊拉克的一年多的时

间里,他整理出一套厚厚的笔记,而后为他编写国

际工程管理教材提供了一手素材。

1987年 4月何伯森回国后最想干的就是开设

国际工程管理课。他的想法得到了时任天大校长

吴咏诗的支持。1987 年,他们组织了第一期国际

工程管理辅修班。那时他不仅要亲自写教材,还

要四处聘请法律、外事和工程方面的专家来天大

授课。1989 年 9 月,57 岁的何伯森出任天津大学

管理工程系主任,着手创办国际工程管理专业。

1992 年经国家教委批准,中国第一个国际工程管

理专业在天津大学正式设立,从此国际工程管理

学科正式纳入了中国的教育体系。

最初国际工程管理专业所学的教材很多都是

影印的。为了编好教材,1994 年何伯森作为访问

学者赴加拿大、美国多所大学和工程公司进行 3

个月的访问和调研,期间了解了国外工程管理专

业的办学经验,并为教材的编写搜集了大量资

料。1995年开始他组织专家历时 6年编写出了一

套《国际工程管理教学丛书》,其中有 15本填补了

国内该学科的空白。

“我喜欢玩但不敢玩”

何伯森是一个爱好十分广泛的人,游泳、音

乐、唱歌都很喜欢。他说:“我喜欢玩但不敢玩,主

要是没有时间玩。”在常人看来:退休后应该清闲

下来,但他没有。

翻阅何先生的书柜:近二十年来他编著的著

作就达十九本书。他的学生告诉记者:就是在他

住院的前几天,才刚刚完成了一本《国际工程合同

管理》第三版的校验。在他 82 岁时还出版了《建

设工程仲裁案例的解析与思考》一书。

何伯森走了。他的学生张水波说:“兴学强国

一直是何先生的梦想。就是在其病重期间去看望

他,他还牵挂‘一带一路’‘国际工程’等话题,将一

生献给了兴学强国。”

他创办了中国首个国际工程管理专业

5新闻热线:010—58884060E-mail:[email protected]

■责编 许 茜2017 年 6 月 5 日 星期一 KE JI REN WU 科技人物

本报记者 张盖伦

本报记者 冯国梧

同事叫他阳光大男孩。胖胖的,1米 83的个头,脸上总洋溢着笑

容。他叫施一,31 岁,中科院微生物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去年,

这位施博士就可以带博士生了。

H5N1、H7N9、埃博拉、寨卡……这些凶险病毒,在阳光男孩眼

中,却是青春岁月里的寻常对手。近年来,这位阳光男孩在显微镜

下,迎战疫情的凛冽。

在《自然》《科学》发表论文,是很多科研工作者的梦想。这个梦

在大男孩这里,却很容易就实现了。施一已在国际学术期刊发表

SCI论文 50 余篇,包括《细胞》《科学》等国际知名学术期刊。有什么

秘诀吗?

阳光大男孩给记者讲了他工作的几件事。

他最早不是研究禽流感、寨卡病毒、埃博拉病毒的。当传染病流

行时,他的导师高福院士之所以敢让他做这种具有挑战性和紧迫性

的研究工作,让他接触最前沿的热点问题,大概是因为他在读研初期

就做出了一项令高福比较满意的工作——解决了 T细胞受体蛋白与

配体分子的表达纯化和结构研究工作。

这个工作是此前高福带的一个研究生没有完成的。当大男孩来

到实验室后,高福把这个课题又“扔”给了他。估计大男孩到毕业时

如果依然没有做出这个课题,也能毕业。但是大男孩到底是很阳光

的,利用一年半的时间,他克服一切困难,突破了技术上的限制,终于

把这个难啃的“骨头”拿了下来。

大男孩有主动性,更有韧性,说白点就是不服输。

2013 年,大男孩在 H7N9 禽流感病毒跨种间传播机制的研究上

取得重大突破,之后便向《自然》投稿。刊物的评审专家提出了要补

充更多信息,才能考虑发表。“我们迎难而上,强力冲刺,迅速把评审

专家要的结果拿了出来,三个月后,这篇文章在《自然》就登出来了。”

能以第一作者发《自然》,阳光大男孩是幸福的。其实,在发表此

论文之前,大男孩刚刚结婚。但他只歇了三天婚假就从老家赶回北

京,玩命冲刺。

阳光大男孩是个工作狂,几乎每天都十一二点回家。记者有点

不相信:“你的工作就真的忙到每天必须十一二点才回家吗?”

大男孩笑了,坦言不完全是。他已经是一个博导了,并且有了一

个由他领导的 10多个人的课题组。“我现在带学生,不想让学生看到

他的导师每天很早就回家了,我希望在组里营造努力工作的氛围。

至少作为导师得以身作则。”

阳光男孩当博导,有什么秘诀

本报记者 李大庆

“Hans-Christian,你会打乒乓球吗?”

面对这个问题,汉斯·克里斯坦露出高深莫测

的笑容:“哦,那我可是非常有经验。”又拖长了调

子,“可惜,不是在乒乓上。”

已经快 68岁的他,回忆起自己上一次征战乒

乓球桌,大概已是五十年前。不过,这并不影响他

报名参加 IODP 368航次的“乒乓锦标赛”。

毫不意外地,汉斯·克里斯坦在第一轮就败

北。“我应该带上我的乒乓专用鞋。”他故作遗憾地

耸耸肩。

“科学家可不都是书呆子。”汉斯·克里斯坦身

体力行地证明这一点。他去上科学家自发组织的

Salsa 舞蹈课程,也不会缺席船上偶尔举办的乱舞

Party,不能说他跳得多好,但他绝对大方。

汉斯·克里斯坦保持稳定的健身频率,喜欢在

健身房骑单车,有时还会举铁。他爱穿宽松的短

裤,长度在膝盖以上,露出瘦长的双腿。“我喜欢休

闲装。在有些场合,我也可以穿得很正式,可一旦

正式了,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在大洋钻探船“决心”号上,汉斯·克里斯坦可

以很容易地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状态。毕竟,他对

它并不陌生。算上这一次,他已是第四次担任大

洋钻探项目的首席科学家。

而且,他和“决心”号有“过命”的交情。

“科学家,可不是书呆子”

丹麦与格陵兰地质学会教授汉斯·克里斯坦·拉尔森(Hans-Christian Larsen)是国际大洋发现计划(IODP)368航次的首席科学家之一,和那位鼎鼎大名的安徒生(Hans Christian Ander-son)同名。

几乎所有人都读过安徒生的童话,但只有极少数人会阅读地质地层这本鸿篇巨著。

“ 科 学 和 童 话 差 别 巨大。”汉斯·克里斯坦说,“作为 科 学 家 ,我 们 要 非 常 精确。”

已经退休的汉斯·克里斯坦,在大洋钻探船“决心”号上,翻阅着南海生命之书。

1995 年 9 月末 10 月初,北大西洋上,大风暴

持续了 40个小时。在此执行 ODP(国际大洋发现

计划的前身) 163 航次任务的“决心”号驾驶舱

内,各种警报声响成一片。

海浪成了猛兽,“决心”号沦为它脚下的猎物。

浪成了墙,一堵一堵压过来。一个浪头可达

25米,它猛烈敲击着船长驾驶室的窗。

大海在咆哮,而船舱内则安静得诡异。大家

只是紧挨在一起,手拉着手,在心里祈祷,祈祷船

别沉,祈祷还有命回家。

困于风暴是怎样的体验

此次登船,体验颇为不同。南海一直风平浪

静,尽显温柔。

另一个不同是,汉斯·克里斯坦已经退休。

“你如果真的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的话,你就不

会为了工资而工作。你想知道故事的谜底,解谜

的过程就能让你满足。”汉斯·克里斯坦说,每个航

次,就是一场探险和寻宝。

IODP 368 航次想找到的“宝贝”,是南海的

“出生史”,是了解南海张裂陆缘洋陆过渡带的地

壳单元属性。

在此之前,人们已经通过大洋钻探,找到了伊

伯利亚—纽芬兰这一非火山型陆缘模板。那么,

南海的张裂模式,和伊伯利亚—纽芬兰模式一样

吗?如果一样,说明该模板具有一定普适性;如果

不一样,那就找到了其他类型的大陆破裂方式。

证明或者证伪的重要证据,是能否在南海的

洋陆过渡带发现如同伊伯利亚—纽芬兰陆缘那样

的地幔剥露特征,也就是发现“蛇纹岩化”的大陆

岩石圈。

不过,在本可能出现蛇纹岩的第二个站位,大

家只是收获了一管一管的玄武岩。

5 月 6 日晚上,好像有不一样的东西出现了。

取芯管里,岩石呈青灰色,用湿海绵涂抹,能清晰

看到青色斑点。

“我不能肯定它就是,但它肯定是不一样的东

西!”一位法国科学家激动起来。整个岩芯实验室

里,都涌动开一股喜悦的气息。

汉斯·克里斯坦一听消息,笑了:“哦,我不打

算回去睡觉了。我们得开瓶香槟庆祝。”当然,“决

心”号禁止一切酒精,他又摊手,“那就靠港之后,

去上海喝。”

不过,磁化率检查证明,乍看像蛇纹岩的东

西,只是高度石变的玄武岩。

蛇纹岩一直未曾现身。

“但是,我们本来就是要‘验证’,而不是‘证明’

这种模式。”不能开香槟了,汉斯·克里斯坦也并不

觉得有多遗憾,“人们不应该为没有找到某种模式

存在的证据而遗憾。我们发现了不同,找到了另

一种大陆边缘。这可能需要人们一些时间来理

解,但它意义重大。”

再当寻宝人

“唐诗万岁!宋词万岁!”近日,一段 93 岁高龄教授登台讲授对

联诗词、临近结束振臂高呼的视频,在微博、朋友圈被大量转发。“三

尺讲台,只为传承。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网友纷纷留言表达对

先生的敬意。

这段视频里的老教授就是在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教了一辈子数

学课的退休教师潘鼎坤。

择一事,终一生。自 1951 年从复旦大学数理系毕业,潘鼎坤就

与三尺讲台结缘,一站就是 60余载。直至鲐背之年,依然做“我爱微

积分”“震撼人心的微积分学——它真的很酷”等讲座。

潘鼎坤能把枯燥的数学原理讲得生动鲜活。他会用“以猪寻

猪”的故事启发学生思考如何用已知条件求解未知的奥妙,也会

引用李煜的名诗《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来解释有限与无限的

关系,学生们还会听到他如何用指数函数的性质高效利用水来洗衣

服……在他的课堂中,少有学生说听不懂。

这一次,他没有讲数学,而是大胆“试讲中文对联、诗、词中的对

称美”。这个想法要从潘鼎坤爱读报、爱思考的习惯说起。从小念

私塾、了解律诗格律的他看到一些报纸上的一些诗词,时常会皱起

眉头,“平仄都不对”。

“决不能让中华文化瑰宝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绝了。”

为了讲好这次课,他认真准备了好几个月,查了不少资料,写了

厚厚的一沓讲稿。自嘲“班门弄斧”的他,给自己找了个大“靠

山”——《中文大辞典》。他将辞典中有关诗词格律的内容进行“翻

译”,专门用毛笔誊写了绝句、律诗平起式、仄起式的写法,在可以不

严格遵循平仄规律的地方都画了红圈。

“其实,数学与诗歌具有相似性。”在潘鼎坤看来,数学里的定理公

式结论是表达许多自然规律的诗歌。上大学时的一道国文考试题目

“论数学与诗歌的关系”让他思考了一生。他认为,数学是表达客观自

然规律的语言,诗歌是表达人的内心世界的意志情感的语言,两者都

很抽象,但都表达得十分深刻、准确、整齐,而且都有对称美。

5 月 16 日下午,潘鼎坤拄着拐杖刚走进这间能坐百余人的普通

教室,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近两个小时的报告,潘鼎坤始终站在

讲台上,从自己的成长历程讲起,带着大家走近中文对联及唐诗宋

词的平平仄仄。

他不戴麦克风,中间没有休息,没喝一口水。四块黑板他擦了

写,写了又擦。有听众要帮他擦黑板,都被他拒绝了。记不清讲稿

内容时,他会拿起放大镜仔细端详。

讲座结束后,听讲座的师生围在老教授身边久久不愿离去。

“只要你们愿意听,我愿意一直讲下去。”在草堂校区的一次辅导讲

座上,潘鼎坤说,自

己没有心脏病、高血

压,每月都领退休

金,不干点什么,一

把 火 烧 了 挺 可 惜

的。全场默然。

“ 课 堂 是 我 一

生最快乐、最享受、

最留恋的地方。”潘

鼎坤说。

93岁数学教授讲诗词

“你会想到死。”船在剧烈晃动,你感觉自己在

坐一台一直上下往复的电梯。你被浪甩到高处,

又坠落。汉斯·克里斯坦是该航次的首席科学

家。在记录当年那次风暴的视频里,他只有一个

一闪而过的镜头——年轻 20岁的他,裹着厚厚的

藏青色外套,表情肃穆地从房间走出,然后消失在

镜头外。

如果面临绝境,人生过往片段真会如走马灯

般在脑海播放,大概汉斯·克里斯坦会想到他的第

一次出海。

那时他 20岁出头。先坐船、再乘直升飞机到

了东格陵兰岛。他们背着补给,踏足一块前人几

乎一无所知之地。

“我一直对地球如何运行这件事感兴趣。自

然规律本身就吸引了我。”而这第一次出海,决定

了汉斯·克里斯坦的整个职业生涯——他迷上了

海洋。

当然,最后 ODP 163 航次有惊无险,“决心”

号提前结束科考,回到陆地怀抱。

不过,大海依然在召唤着汉斯·克里斯坦。

这位这位““安徒生安徒生”,”,用科学思维写南海童话用科学思维写南海童话

不过这些“不同”,也就意味着航次钻探站位

可能需要做出调整。

要不要调、怎么调,这就是首席科学家的职

责。他们得兼具战略和战术眼光,“你要有大格

局,聆听不同声音,还要有领导力。”

第二个钻探站位结束后,首席们要做一个艰

难的决定。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备选站位——

一个,钻探风险低,但成果不确定性高;另一个,钻

探风险高,但成果不确定性低。

一旦选择,就没有回转余地。

做决定前,汉斯·克里斯坦在每天例行的科学

家全体会议上,详细阐述了他们的“纠结”。

他尽量条分缕析,让一切通俗易懂。汉斯·克

里斯坦甚至从最基础的大陆张裂和洋盆扩张讲

起,因为并非所有上船科学家都研究地质构造,而

他希望尽可能多的人明白决策背景。

汉斯·克里斯坦甚至来问记者:“今天的内容,

你们听懂了吗?”得到“大部分都能懂”的回答后,

他竖起了大拇指:“那就好。”

“你要照顾到每个人,关注大家是否开心,关

注他们能否从航次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

汉斯·克里斯坦总结出的“首席之道”。

他觉得,IODP 368 航次最美妙的时刻,或许

是第一个站位,他们打到了南海更早时候的沉积

层序列;又或许是第二个站位,他们发现了玄武

岩,这将是个改变人们固有观点的惊喜。

但是航次还没结束,接下来可能还有更美妙

的时刻。敬请期待。 (题图来源于网络)

当首席的责任与美妙

本报记者 史俊斌 通讯员 马长蕊 赵阿锋

留声机

科星灿烂

周一有约

汉斯汉斯··克里斯坦在克里斯坦在““决心决心””号号 CatWalkCatWalk上等待上等待岩芯岩芯。。 Tim FultonTim Fulton摄摄

潘鼎坤潘鼎坤

何伯森何伯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