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强

螺女故事不但在民间流传，为劳苦大众所喜闻乐见，更受到了文人雅士的青睐。近读明代程大约所编的《程氏墨苑》，内中收录一幅《螺舟》，实为螺女故事传播的又一重要图证。图中尖嘴大螺浮于波浪之上，近乎撑满了画面，不见螺女，只见孤零零的螺壳乘风破浪，不知所往。图下有程大约题赞，赞曰：

天汉素女，遗此灵壳，凌波触浪，长浮溟渤，吐气成霞，熣炜霅煜，类畴昔之仙槎，逝将游乎月窟。

这段文字，是对螺女神话的承袭，只不过表现的主题不在螺女，而在于螺女所留下

的螺壳，并将螺壳的神迹加以敷衍，继而派生出了雄伟瑰丽的美学意蕴——天汉，溟渤，月窟，这些都是想象中的遥远仙境，常人难以抵达之地，而螺舟却可以自由来去，空间的自由转换不妨看作螺舟的神异之处，螺女虽未出场，却远比光彩照人的粉墨登场更能惹人追忆。在民间传说中，螺女留下的螺壳又是金银财宝取之不尽的聚宝盆，是异乎寻常的祥瑞之宝，螺壳不单单是宝贝，在某种程度上还被敷衍为史迹，人去螺空，风流云散，这也是吊古伤今的灵感之源。

程大约是明万历年间的制墨名家，曾编有《程氏墨苑》十二卷，延请丁云鹏等名手绘图，黄应泰、黄麟等良工镌刻，徽州滋兰堂套色印刷，名家云集，一时传为佳话。

《程氏墨苑》所收图样，多用于制墨块，螺女的题材在明代已经是文人书房文玩中喜闻乐见的题材。在墨块上绘制螺舟图案，用以怡情翰墨、醉意诗书，更为文苑翰墨之净室平添了奇气，于方寸间别开天地，启人心智。明代中后期，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文人士大夫日益讲究品位，对于书房的陈设布置格外重视，所求甚精，以精美文玩点缀书斋，构筑精神生活的一片私密场域。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螺舟墨走进书斋，进而受到文人士大夫的喜爱，也就不足为奇了，这是螺女故事进入精英阶层的一脉旁支。当描金的螺舟墨摆上案头，即便掩卷之余的片刻凝神端详，就能思接千里。螺女的故事，也曾令书斋里苦读的士子浮想联翩。

螺女小史

于志斌

由于朝廷及其地方官员经常会提高缴纳珍珠的数量，采珠业就常常问题丛生，蜑人灾难不断。

南汉在大埔置媚川都，派兵八千人镇守，驱管蜑人在大埔海域采集珍珠。《南海百咏·媚川都》一诗道：“漭漭愁云吊媚川，蚌胎光彩夜连天；幽魂水底犹相泣，恨不生逢开宝年”。题注曰：“媚川都，伪刘采珠之地也，隶役凡二千人，每采珠，溺而死者靡日不有。所获既充府库，复以饰殿宇。潘公美克平之后，于煨烬中得所余玳瑁、珍珠以进。太祖令小黄门持视宰相，且言采珠危苦之状。开宝五年，诏废媚川都，选其少壮者为静江军，老弱者听自便。至今东莞县濒海处往往犹有遗珠。”此诗有讽恶行吊民艰呼唤宽民之政的情怀，值得点赞。注文则揭露南汉刘氏政权时，天天都有蜑人死于役作之事发生。蜑人冒死获取的珍珠、玳瑁被放进了刘氏政权的国库，也有一些被装饰到刘氏宫殿上了。刘氏政权攫取的大量珍珠哪里去了？在刘氏宫殿与刘氏政权衙门的废址里发现了一些珍珠，地方官收集后上缴了朝廷。哪里还有珍珠？现在东莞近海处还有一些遗珠。这些就是《南海百咏·媚川都》提供的史事。

《南海百咏》是南宋人方信孺的作品。这是蜑人之来到深圳的较早旁证。

我多年前担任《深圳旧志三种》责任编辑。该书收录了由张一兵校勘的《嘉庆新安县志》《康熙新安县志》《天顺东莞旧志》。《天顺东莞旧志》是一部残志。在这部残缺不全的志书中，仍能见到对疍户（也就是蛋户）的记载，如记河泊所“专管邑境蛋户，岁征渔课”；记“津渡”有“津渡”中有

“蛋家租渡”。当今史志工作者研究认为：这些蛋户是从番禺、中山、江门一带迁徙而来，其历史可追溯至两千多年前南越王时期。“蛋家租”是明天顺八年立村时名字，后来村庄不断改名，今名“万江”。

“珍珠经济”是为了行文方便而起的名字。归根结底，珍珠的采集与流通就是海洋经济。蜑人是这个经济的一线劳动者，没有他们这个经济就不存在。进一步说，珍珠无数的篇章与历史，都是海洋的赐予。我们回首向来处，更要感恩海洋，珍惜海洋，回馈海洋。

螺舟墨

搜海杂俎

蜑人（之二）

海盗歪史

海盗全家当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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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海洋

2017年8月4日 星期五责编 马君桐 视觉 王斌 责校 伊诺

总 是 一 种 先 锋 姿 态

深圳市盐田区委宣传部深圳市盐田区委宣传部（（文体局文体局））深圳晚报社深圳晚报社 联合主办联合主办

海洋文化副刊 第194期

丁红

这次是我在新西兰第二次看到南极光。坦白说，我都不知道第一次算不算看到。如果不谈那满天星星和罕见清晰的银河，光说极光这茬，那是够让人失望的。没有看过极光的人，都以为极光是像照片里看到的那么梦幻浪漫，实际上，相机曝光几十秒能出现在照片上的东西，你人眼不一定能看到！很遗憾，极光就属其中一例。很多时候，其实现场啥也看不见，但是照片拍出来的确有极光存在。我第一次看极光体验就属于这种。

同行友人说：“运用你艺术家的想象力来看极光，你就可以看到了！”

我想说，我艺术家的想象力不是用来自我欺骗的！

在新西兰看南极光基本上大家都会先看网上专门的极光预告，极光指数如果超过5，极光可见的几率就会增加。第一次看极光的时候，预告指数并没有特别好，只是接近5。但是第二次，也就是4月中旬的某一天，极光指数非常好，一度接近6。这天晚上感觉全城的人都半夜不睡觉，开着车子满海岸线乱窜，想找个远离城市光害的好位置赏极光。寡人打不死的小强魂再次点燃，随便爬上一个车，大半夜找到了一个荒郊野外的海岸悬崖。这里离城够远，没有光害，海岸线正对南方。满足了所有看极光的需求。

没有光害，意思就真的是除了星光银河，一点光都没有，刚从车上下来的人下意识地打开手机用屏幕的光照路慢慢前行。

可是，观极光需要懂的第一礼节就是：不许开灯。如果你懂摄影你就明白。拍极光照片需要曝光的时间都是几十秒。在这期间如果有人在附近制造多余的灯光，就会影响相机的运作。所以，每次有人来并开手机光照路，就会被摄影师们要求关掉！

赏极光是一个需要靠点运气的事，也是一个考验耐力的活。如果这天极光指数够好，你也许到了现场不是时时看得到肉眼可见的极光，但照片拍出来一定看得到。于是，我跑到远处的摄影师身边，去蹭看看人家已经拍到的照片。果然非常漂亮。但是，摄影师告诉我：“昨天你要是来，你就可以看到全年最牛的极光，昨天极光一直在天上跳舞。清晰可见。今天极光指数虽然够高，但是南方云层太厚，不知道云今天晚上会不会散开。”

我心想，一定会的。寡人今天就是冲着会动、会跳、肉眼可见的极光来的！一定要出现！这天晚上我快要耗尽我这辈子全部的耐心，直到我躺在冰冷的悬崖细沙里浑身发抖的睡了过去。银河下，我闭着眼睛，听得到海潮和风的声音。如果我说，极光也有声音，你信不信？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安静的海边悬崖沸腾了起来。

我爬起来，睁开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面对神迹一现的时刻……

千丝万缕的极光在海平线上方出现并开始舞动，随着那庞大的幻想，整个海面星空仿佛充满了宏伟而空灵的交响乐，人群激动沸腾的声音也无法盖过。那是与神灵最直接的对话，视线一秒也移不开，整个灵魂都被满足。

天下踏浪

极光飞舞

杜若

一般来说，海盗船上很少有外人，让家属来船上更是少之又少的事。但不乏特殊情况，那就是海盗船长怕某个有能力的海盗反水，跑到别的海盗船上发威，于是就将这名海盗的家人也绑到船上，作为人质来掌控有能力的海盗。

这里所说的有能力的海盗，一般是指会打仗的海盗。因为在海上，尤其对海盗而言，如果不会打仗就等于作茧自缚，不但缴获不了钱财，还可能将自己搭进去。

海盗船长会在每次的海战中观察那些会打仗的海盗。他发现，会打仗的海盗往往野心很大，不是一般人所能掌控，就是对方船长也会找人私下里与这些“能人”接触，许一些“高官厚禄”，令海盗队伍人心不稳。

于是海盗船长变着法子打听能人海盗的底细，寻机将家人弄上船，明面上说得好，是打破常规破例让其与家人团聚，实则是将能人绑在船上为之效力。

巴里从小就对兵书感兴趣，对家乡附近海域的海盗也有了解，他对一些海盗战法的了解不比海盗船长差，所以一上船就表现得与别的海盗不同。比如他主张打接舷战时也要避其锋芒，趁对方不备进行偷袭，而不是一味地猛打穷追。

在一次海战中，巴里将自己藏在桅杆上，专门对付在接舷战中敌方勇猛的领头海盗，用弓箭将其眼睛射伤，使其失去战斗能力。对方的队伍很快败下阵来，再乘胜追击一举歼灭。

很快，巴里名声大噪，船长怕巴里被敌方反水，就将其家人都带到船上供养，让巴里当船上的大副，专门指挥海战。

巴里果然不再图谋不轨，一心一意地研究海战战术，接连让海盗船打胜仗。他们的海盗船很快壮大成威风八面的船只。

螺舟

明万历刻本《程氏墨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