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82020年5月22日 星期五 责任编辑：刘志龙 版面：龙靖雨 校对：郑 敏 电话：7727162

文苑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

地址：湖南省常德市柳叶大道 广告经营许可证：4150001070046 邮编：415000 常德常报印务有限公司印刷 编辑部：7727162 7709119 记者部：7133500 发行部：7727830 定价（年）：120元

曾有朋友在微信朋友圈晒出一碗白米饭，配文

“一碗白米饭，只配一碗菜，你会配什么呢？”有说配红

烧肉、红烧鱼、辣椒炒肉……林林总总，不下数十样。

我的眼前却出现了红通通的剁辣椒，那是母亲做的剁

辣椒。将剁辣椒与白米饭进行搅拌、融合，剁椒的酸、

辣之味渗透到米饭里，是童年最难忘的美味。

家里的剁辣椒，都是母亲做的。母亲做事风风火

火，做剁辣椒却小心细致得很。先将精选的小米辣椒

洗干净，晾干水分，辣椒不能沾生水。清洗辣椒之前

不要除去辣椒蒂，不然生水会进到辣椒里面，这是做

剁辣椒之大忌。如果遇上天气不好，母亲还会用抹

布，小心翼翼地将辣椒一个个抹干。那神情，像伺弄

自己的儿女一般。然后将晾干的辣椒除蒂，放到一个

干净的容器中待切。我们家用一个大的竹筒盛放辣

椒，记忆里一直是用它来剁辣椒。对一些用顺手了的

老物件，母亲情有独钟。从乡村到城市，一直将竹筒

带在身边。

切辣椒也不能马虎。母亲用类似锅铲的器具，来

来回回在竹筒里做机械运动，上上下下还要不时翻

动，确保切到每一个辣椒。切好的辣椒需放比平常做

菜时口味稍重一点的盐，可存放更久一些。再视个人

喜好加姜、蒜、浏阳豆鼓，装坛或瓶后再放几勺菜籽油

或茶油，可保鲜。

剁辣椒发酵后会膨胀，装瓶时切忌不能放得太

满。我有一次打开一瓶剁辣椒，只听“嘭”的一声，剁辣

椒顶开了瓶盖，喷洒到墙上，霎时开了一墙的红花。母

亲在一旁望着我，呵呵地笑，皱纹都挤成了一坨。我却

恼羞成怒地发了一通脾气，母亲也只是呵呵地笑。现

在想来，白色的墙、红色的辣椒，倒像一幅写意画。

每年母亲都会备几瓶剁辣椒给我和小妹。“这个

不辣，单独给你们做的。”母亲一再叮咛。接过母亲的

剁辣椒，心头总是一热，子女的每一个嗜好，父母都深

深地记在心上吧？

身为湘女，我和妹妹均不能吃辣，枉担了“辣妹

子”的名号。妹妹是因为肠胃不适，我是因为怀孕时，

医生一句“不要或尽量少吃辛辣的食物，内火重，对孩

子不好。”关于内火这种看不见、摸不着、没有实质的

东西，心里并不顾忌，顾忌的是怕对孩子不好。整个

孕期、哺乳期，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我没有碰过丁点辣

椒，再到后来我就吃不了辣了，一丝辣意，都会让我鼻

涕眼泪横流。

吃不了辣，心里却惦着辣椒的滋味，幸好有母亲

的剁辣椒可以解馋。炒菜的时候，我喜欢加入剁辣

椒。不消说剁椒蒸鱼头了，清炒土豆丝、凉拌黄瓜会

放剁辣椒，就是冬天炒大白菜，我也会加入一勺剁辣

椒。素净的白菜在红色剁辣椒的映衬下，仿佛注入了

另一种活力。锅里热气升腾，冬天的寒意就下去了。

简单家常的菜肴，与剁辣椒碰撞，滋味发生变化，能品

咂出绵长的韵味。

剁辣椒不算一门菜，上不得台面，超市和摊点也

有成品售卖。母亲却一直坚持自己做，家里时时会备

着三两坛剁辣椒。红红的，装在透明的玻璃坛子里，

远远看去透着喜气。于是，平平淡淡的日子有了生

气，家常的日子有了底气。

红红的剁辣椒 ■陈艳平我家屋后有块空地，我

那从农村来的婆婆闲不住，

开垦出来做了菜园。见我家

有了小菜园，隔壁的老太太，

也学着婆婆的样子，把垃圾

清理出去，把土挖松，然后分

成整齐的小垄，栽上了茄子、

辣椒和各种蔬菜。这老太太

姓李，一看就是精明人，有好

几次，我看见她把拔出来的

野草往我家的菜园里扔。不

过，她可是种菜的一把好手，

那菜的长势比婆婆的要迅猛

得多。有时候，那老太太骄

傲地对我说：“你看，我种的

菜比你婆婆种的菜强多了

吧。你婆婆没有施足底肥，

种菜呀，她差了点。”

听到她说婆婆的不好，

我有些反感，便对婆婆说：

“妈，您可要防着点，那老太

太看起来不是一般的人呢。”

婆婆却笑了笑，回我：“哪有

你说得那么严重，不就是丢

了几次野草在我们园子里

吗，放心，我有办法对付她！”

没几日下楼，却见婆婆

正在给隔壁的老太太浇菜。

见了我，她笑着解释：“你看，

这些菜严重缺水，像她那么细心的人，怎么

会 这 样 不 管 菜 呢 ，一 定 是 去 她 女 儿 那 里

了。我上次听她说，她有个女儿在上海，要

接她过去玩。”婆婆把别人家的菜园仔仔细

细都浇了个遍。

“妈，她委托您呀？”婆婆的菩萨心肠是

出了名的，对这行为我有些见怪不怪了，不

过，我对这个自作主张帮人浇水的事，还是

觉得有些不解，而且是帮那个对自己没什

么好意的人。

“没事呢，力气用完了还会有，举手之

劳的事。”婆婆说得轻描淡写。这之后每天

早上，婆婆都是浇完自己的菜园，就帮隔壁

家的菜园也浇一遍。李老太家的菜，还是

比我的家的长得好。

那天下午，老太太回来了。她跑到菜园

里一看，菜园的每一棵蔬菜都长得精神抖

擞。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她并不知

道，在她没在家的这些天里，是婆婆不辞辛

劳地帮她浇园，才让她的菜这么青翠欲滴，

好几次，我都想跟她提这事，可羞于说出

口。我提醒婆婆，应该把这事跟李老太说

一说，她却笑了：“这有啥好说的，小事一

桩。”

有天晚上，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还

有李老太的呼唤声。她一手拧着西瓜，一

手拧着一箱牛奶，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

她说，她刚听别人说，婆婆帮她浇水的事。

本来，她以为天气这么热，她那些菜都没有

希望了，那天回来，她还纳闷呢，怎么她家

的菜还能长得那么好呢？婆婆听完，爽朗

地笑了。

这之后，李老太像变了一个人，不停地

把她种的有机蔬菜往我家里送，还帮助婆

婆除草，她有了新的菜品种，还主动送上几

根，用红绳细心地捆着，像下的聘礼。婆婆

开心地对我说：“你看吧，我这招灵吧。”

我向婆婆伸出了大拇指，敬佩之情由然

而生。原来人与人之间，只要用心付出，一

定能收到积极的回应的。

善良的婆婆最开心

■刘亚华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吴海明

摄

和女儿回乡下老家，带她去田野间走走。正

是夏天，田野里的草长得十分繁盛，一片连着一

片，从远处看过去，像丝绒一般，透显出一种柔软

和温暖。

女儿用手小心地拔起一棵野草，说：“妈妈，你

说我们把它带回家种在花盆里好吗？”

我心里一震：“你想种草？这草又不开花，种

它做什么啊？”我的童年是在农村度过的，从能下

地干活开始就去地里帮妈妈拔草，日头火辣辣地

晒黑了我幼嫩的小脸，也剥夺了我很多可以玩的

时光，那时候我恨透了那些野草。没想到女儿居

然想种一盆草，这是个多么荒唐的想法！

女儿执意要试试能否把野草种活，没办法，我

只好帮她挖了几株带回家。

我找出来一个空花盆，女儿把野草种在里面，

添满土，浇足水，放在阳台阴凉的角落里。女儿高

兴得手舞足蹈，快乐得如同得到了最心爱的玩具。

几天过去，野草竟然恢复了生机，绽出了细细

绒绒的新芽，那芽儿如同透明的绿水晶，叫人一

看，都不禁生出一种对生命的敬畏来。

女 儿 每 天 放 学 ，都 要 去 看 她 亲 手 栽 植 的 草

儿。那草儿也仿佛明白女儿的心思般，很快长满

了整个花盆，比阳台上任何一盆花都茂盛。

女儿说：“妈妈，你看，这盆草比花都好看呢，

因为它是绿色的花。”

是啊，大自然里的花，多是五彩缤纷，而“绿色

的花”却十分罕见，如果说我见过的话，那就是这

盆草了。把这盆草端到客厅的桌几上，细细端详，

它真的一点也不比花儿逊色。

草儿依旧青青，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一份生

气。我忽然想：即使不能做一朵流芳溢彩的鲜花，

做一株名不闻世的野草又何乐而不为呢？

人生，本该就应像野草一样——青翠、蓬勃、

心怀清明。

种一盆草 ■王举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