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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帝國

第六道彩虹 雲泰記醒獅樓 孫吳著

張筠生的姑丈林國泰跟這一群老友都是先後從空軍退伍後，定期

聚會的老搭檔，大家常會自我調侃，從幼校、官校一直到部隊，乃至

退伍難道大家還聊不夠嗎?

為什麼要特別提到張筠生呢?因為大家這夥沒有「魂歸天國 壯烈

成仁在天空」的夥伴，總是保持十多個，每月第二個星期二中午在張

筠生開的大餐廳聚餐，大家之所以稱大餐廳，的確它佔地不少，約五

百坪大，它正式的名稱叫雲泰記醒獅樓大餐廳，應該是以張筠生的相

關親戚的名字中取字來命名的，大餐廳是大家這夥哥兒們的稱呼，張

筠生的父親張雲端跟林國泰是同鄉，他原籍杭州，生在高雄，林國泰

則是道地的高雄人，當年他們兩個一起到屏東大鵬灣去讀幼校時，可

真的是相互照顧的，後來升入空官時，又編在一班，畢業後分發，兩

個人才單獨分飛了，林的駐在嘉義，張則派到岡山，遇到大假日，也

總是一通電話約了就一起出去玩，跳舞、敲彈子，吃小館子，或到已

婚的長官家裏打野祭，兩個人也在相差不多的年歲時參加了空軍集團

結婚，林國泰更娶了張雲端的妹妹雲莉，大約經過十多年的輪流駐

防，他們又先後到總部服務，住的地方又在同一個村子，張雲端的妻

子在生下大女兒筠生後，懷第二胎男孩時不幸車禍，母子均沒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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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筠生被送到外婆家，在張雲端的母親照顧下讀完小學，初中就到

台北懷生國中就讀，與林國泰的小兒子家泰同班，大女兒家雲則高一

級，每天上學由家雲帶家泰與筠生一起上學，三個人從小感情就很

好，林國泰夫妻倆同情筠生沒有母親照顧，對她特別寵愛，每次林國

泰出差回來總會帶三分相同的禮物，把筠生完全當作女兒看待，家雲

更是喜歡有這麼一個乖巧又美麗的妹妹，筠生也特別黏這位姊姊，兩

姐妹好到令弟弟家泰吃醋，覺得筠生搶了姊姊對自己專屬的愛。

後來家雲考上北一女，第二年筠生與家泰也各自進了北一女與建

國中學，孩子們的高中能考得不錯，林國泰妻子張雲莉也是筠生的姑

姑居功厥偉，張雲端對自己的妹妹與妹夫照顧筠生跟親生子女一般，

十分感激，特別送一對名牌對錶表示心意

第二年張雲端被派到美國當武官時，筠生原本是可以跟去的，但

那時碰巧與美國的關係進入緊張狀態，張雲端覺得單身赴任，比較能

替國家多盡一份心力，希望筠生能託付給妹妹，雲莉一口答應，讓家

雲搬過去陪筠生一起住，筠生與家雲出雙入對，平時一起上學，假日

則一起出去玩等等，到了家雲升上高三，準備考大學，筠生主動陪家

雲溫習功課，晚上則兩人睡一張床，直到有一天家雲紅著臉偷偷跟她

母親透露，筠生在睡覺時會有意無意的觸碰她的私密處，有時甚至用

嘴去親她的胸部，家雲感到很不自在，但礙於姐妹情深，不知如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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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阻止，問母親怎麼辦

雪莉跟自己的先生提到這個問題，林國泰說

「這很傷腦筋，以一個男人來說，我不知道怎麼辦，更不知道如

何跟雲端啟口，他也是一個大男人無法跟女兒談這種事，更何況長途

電話也講不清楚」

「我看，雲莉妳還是辛苦一下，找個機會婉轉的跟她談」

「也只有這樣了，不過筠生這孩子很敏感，雖然我是她姑姑，但

這樣直接跟她講，聽得進去還好，否則家雲就難做人了，如果我把家

雲叫回家住，也會讓筠生覺得難堪，真的好難啊」

林國泰嘆了一口氣，也替雲莉難過

晚上睡覺的時候，雲莉突然像發現新大陸般興奮的叫了起來

「我們家的床小了點，如果你一個人睡就很舒服吧?」

「妳說什麼?什麼意思?」林國泰有點不解的回應著

「老公，你不要緊張，我的想法是說家雲要考大學了，希望她要

把握最後衝刺的時間，晚上溫課一定會很晚，體力消耗過度，擔心家

雲吃不消，晚上替她們煮點吃的，我晚上就睡在張家，第一、二天照

樣，幾天後我就叫家雲陪我睡，或者三人睡一起」

我覺得雲莉的方法設想還不錯，叫作不戰而屈人之兵，讓筠生沒

有機會，就會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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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莉仗著自己是筠生的姑姑，也得意於自己的想法，十分有技巧

和創意，於是立刻搬到了張家

兩天後，就讓家雲跟她一起睡，雖然態度作的很自然，但生性敏

感的筠生，在姑姑搬來的第一天就嗅出了這個氣氛，心裏感到不高

興，但想靜觀其變，等著接招，結果姑姑與家雲的新措施，讓筠生有

受辱的感覺，只是她裝作若無其事。

筠生一個人單獨睡了幾晚上，累積的憤怒終於要爆發了

不過她引爆的地方不是在家裏，與家雲起爭執的所在是選在學

校。

起先雙方只是起口角，最後雙方扭打起來，也不知道誰先動手，

總之，要靠家雲的導師出來勸架，幸虧導師體諒臨考前幾個月，同學

的情緒比較緊張、急躁，加上兩人又是親戚，又好在雙方都沒有受傷，

告誡後就無事了。

但是家雲與筠生都感到委曲，雙方回到家後，各自躲進自己的房

間，不肯出去吃飯，雲莉看到這個情況，知道一定是兩個孩子為自己

操之過急的舉動，有了爭執，於是親自去敲門哄騙，當然一個外甥女，

一個親生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得已只能說說家雲

「妳是做姊姊的，怎麼不讓讓筠生」

「又不是我開始吵的」家雲委屈的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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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媽，算了，我也有不對」 筠生有點冷漠的回應。

雖然兩個孩子都自制的不讓事情鬧大，雲莉知道只是暫時解決的

問題，兩人內心的波動仍然沒有平息，這個答案就在家雲大學聯考考

的不理想的情況下，獲得了解答。

原本一致看好家雲是台大的的英文系的不二人選，結果分發到南

部的一所國立大學的英文系，中間的落差，讓家雲難過的兩天不出房

門一步，女兒的委屈，雲莉是知道的，於是好說歹說，連林國泰也拉

下的父親的尊嚴陪笑去討好女兒，家雲對林國泰隱約地吐露了一些內

幕的委屈，父女兩人心路相通的交流，讓家雲覺得父親是了解她，總

算有些釋懷了，特別是林國泰答應每個月到南部去看女兒，不論任何

情況下。

這個諾言林國泰倒是信守不綴，結果倒是家雲自己打破了，在開

學後第三個月，家雲主動要求父親不要去了

「老爸，你這樣太辛苦，每月要來高雄，至少要花兩天的時間，

你還是陪媽媽，更何況小弟及筠生表妹兩個都要考大學了，媽媽一定

很忙，不要因我的事分心了」

聽到女兒如此體已的話，林國泰感到十分寬心，畢竟女兒大了，

跟雲莉一講，做母親的更是感到安心，不用對女兒操心了，而真正的

答案的揭曉，是家雲下南部開學後，筠生用手機給家雲傳了一個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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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附上親自寫的七言絕句：

家雲

夢裡不知人間事

花開花落春無數

南國此去正逢秋

夏荷艷時人何在

筠生

家雲接到後，由於氣尚未平，未回簡訊，也不回電，筠生並沒有氣

餒，一週後又傳了一首新詩

家雲 變

去年

妳的眸光似水

眼波如酒

是我心底思念的泉源

如今春天復活

當原野擁抱一片新綠的時候

我的心

卻若孤寂小鎮

鎖著一季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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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楊花飛絮如舊

三月的風依稀掠過昔日的桃林

但妳我的視線依然無法交集

看到筠生的如此綿綿的情意，家雲封閉的心鎖著一份自己的孤

獨，開始有點動搖了，如早春的桃李已有將芬芳伸到牆外的慾望，不

過家雲仍然覺得自己「受傷」太重，不願意輕易妥協，覺得只能以拖

待變

果然筠生又傳了一個詩，讓家雲終於心動了

家雲

關卡

妳說我們之間有許多關卡不能跨越

無論是有形的或無形的

我不否認

人的世界裡不多是如此嗎？

只是你我比別人多了一道

是造物者的撥弄

還是文明所設置的藩籬阻礙？

讓真正的情感認同者無法闖關

在海明威的某本小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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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一行記載

非洲第一高峰吉力馬札羅的山巔終年冰封

鳥獸均無法攀登

卻有一隻豹莊嚴地死在山頂的雪地上

沒有人知道它是如何跨越這道天然的關卡

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孤獨的豹用死亡換得尊嚴

只是我們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筠生

看完關卡的內涵後，家雲終於意搖情動了，立刻回了一個簡訊：

筠生，邀你到南國一起去摘紅豆，喝一杯卡布奇諾，然後去望海，讓

浩瀚的波濤，洗滌我們無法跨越關卡的憂傷。

筠生在喜不自禁中無法安睡，一連兩夜，想著家雲無法合眼，好

不容易盼到星期五晚上，告訴姑媽說，父親南部一個遠房親戚有急事

要見她，連夜趕到高雄去。

晨曦微明中，筠生先走出高雄月台，看到家雲在車站大廳等她，

像兩個久別重逢的情侶，雙方情不自禁擁抱起來，此刻她們彷彿聽到

了天使在天宇謳歌。

幾個月來的內心鬱結，終於在雙方坦誠傾吐中化為烏有，當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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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生在大學附近的小旅館租了一間房間，在經不起筠生的懇請下，家

雲終於答應晚上兩人促膝「秉燭夜談」。

那天夜裡多少悲傷、多少歡樂、多少眼淚，似乎所有情緒波動在一

夕中歷練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已是九點多，推開窗櫺，周日晨間的城市較平日寧

靜多了，彷彿仍在睡眠中，筠生從家雲的身後深深的抱住她。

「今天晚上我必須趕回去，明天一早要上課，不像妳們大學生可以

自由自在，我實在不想回台北，又怕姑丈姑媽擔心，我好捨不得妳」

聽了這番話家雲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慢慢轉過身，看到筠生秀麗

也英挺的臉龐，終於情不自禁吻上去了，筠生滿足的捨不得一下子享

受完這片刻的溫馨，她慢慢的，仔細品味每一分家雲肉體顫動所引起

的情慾，彷彿此刻一切的一切，都希望就在此刻停擺，讓「霎那就是

永恆」的氛圍永不散去。

吃過午飯，要不是家雲的催促，筠生一直拖拖拉拉，不肯到車站去

買票，實在熬不過家雲的嚴厲的溫柔請求，終於買了三點半往台北的

快車票，家雲答應每個月筠生可以來高雄探望她一至兩次，這就是家

雲突然要求林國泰不需要花時間來看她的真正原因。

雲莉發覺到筠生無論上學與居家的作息非常的自律與安分，除了奉

父命每月一到兩次到高雄去探望親戚外，的確像準備大學聯考的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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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只是她對家雲的「樂不思北」有點詫異，但想到可能有男朋友，

忙著談戀愛，沒有時間回家，所以也不要爸爸去探望她

距離大學聯考的一個月前，張雲端返國任職，在台灣停留二週，

父女久別重逢，筠生見到父親自然高興萬分，連雲莉也是沾上歡樂的

因子，兄妹相見自有無數的話要說，更不用說與林國泰這位老同學兼

妹夫了。

在親友家聚中，談到張雲端要安排筠生到美國去留學，筠生突然表

示出複雜的情緒

「我一個人到美國讀書，沒有人照顧，在台灣不錯，我可能有台

大的希望，那時可以跟家泰哥一起去上課」

「傻丫頭，怎麼會讓妳一個人呢，妳老爸不是人啊！」

「我以為你會讓家雲表姐陪我一起到美國」

「為什麼不可以，家雲是我外甥女，雲莉，這樣吧！家雲的學費與

在美的吃住都由我來負擔，國泰你們照顧筠生這麼多年，讓我也盡盡

心。」

「大雲，家雲下半年已經要升二年級了，有點花不來，何況不知道

孩子的意見，怎麼想？」雲莉有點怕重蹈覆轍，急忙阻止，但想不出

更好的說辭。

「雲端，這樣吧，我們談沒有用，看看孩子的意見，現在是民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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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家雲如果願意，我們就拜託舅舅了」

「我待會打電話給家雲，問問她的意見如果她有意願，我就馬上託

人幫她跟筠生一起申請學校，兩個人讀同一個學校也比較有照顧。」

「姑丈、姑媽，最好家雲表姊可以陪我一起到美國，也可以互相照

顧，當然表姊會多照顧我些。」

出乎林國泰夫婦的意料之外，家雲似乎對能到美國留學一事十分贊

同，張雲端聽到高興極了，一則筠生有個伴，二則家雲從小就有小大

人的風範，處事待人十分得體，三則她也可還一點人情給自己的妹夫

與妹妹。

對家雲的決定，林國泰倒可以釋然，女兒大了隨她吧

「國泰，你怎麼不阻止我哥的想法，他不知道筠生的性向，你我都很

清楚的，害怕家雲的幸福會因此毀了。」

「雲莉，不要想太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家雲這一年很少跟筠生

見面，也許那只是孩子叛逆期的荒唐想法，筠生，這一年也很規矩啊。」

「你說的也對，筠生也叫我姑姑，我不能太偏見。」

雖然林國泰夫婦之間用「互相取暖」的方式來安慰自己，但畢竟不

放心，臨行前雲莉再三告誡家雲

「家雲，妳是好女孩，千萬不要做出有辱家風的事，老實說，我是

不贊成的，我對筠生不放心，妳爸爸信任妳，他寵妳，你可不要讓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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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傷心」

聽到母親的說詞，家雲想起父親從小視她如掌上明珠，想到這裡，

她有些遲疑，美國之行會不會讓老爸遺憾終生，有點想打退堂鼓，但

想到到了美國可以與筠生自由自在過「兩人的世界」的生活，又有點

進退維谷了，不過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幸虧家泰大學聯考的成績優異，考上台大電機系，讓雲莉暫時忘卻

了煩惱，於是在大家興奮及祝福聲中，張雲端帶著筠生及家雲，三人

一併赴美了。

時光就像筠生寄給姑媽一家的詩一樣，不知不覺度過了好幾個寒

暑。

滄海之後

滄海之後

桑田遍野

便覺得歲月無情

時光難回

細觀青山無恙

看鏡裡花顏水月

虛幻無形

誦一遍禪語偈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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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滌靈魂渾然自如

但聽松濤夜吟

燈下碁局丕變

今夕月光如舊

穿梭在千樹婆娑之間

長夜裡眾星默默

我們且乘風歸去

筠生

歲月在千變萬化之中悄悄流失，人事也在時空的變遷中，逐漸開始

全非了。

喜歡文學的筠生放棄了興趣，到歐洲去學習廚藝，並在法國得到了

藍帶的證書，在父親的支持下，開起中國餐廳，將西方美食的精髓融

入中國源遠流長的餐飲技巧裡，開設雲記醒獅樓大餐廳，幾年的功

夫，成為洛城中菜的代表，由於摻雜泰西美食的經典，讓美國的老饕

客趨之若鶩，家雲在企管系畢業後，協助筠生創業，「夫妻」二人已

擁有餐飲業一片小小的天，為什麼說是夫妻，她們兩人已不避嫌的出

雙入對，儼然夫妻，筠生的打扮也逐漸男性化了。

當消息傳到台灣林國泰夫婦耳中，連忙打電話求證。

張雲端倒也坦白承認，他不反對也不贊成兩個「女孩子」的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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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說他很開放，只要她們幸福自在，男與男，女與女的結合形式並

不算判經離道。

林國泰夫婦瞭然了這種狀況，因遠在美國鞭長莫及，也無能為力，

只好釋然了。

所以當家泰結婚時，張雲端帶著家雲、筠生回台參加婚禮時，特別

筠生一副男性化的妝扮與家雲楚楚動人的嬌柔相互對照，也可以說是

「天生一對」。

第二年張雲端在二度出任駐美武官後正式退伍了，林國泰接著跟

進，退伍後的林國泰夫婦赴美遊歷，在洛城與舊金山看過家雲與筠生

的創業的兩家餐廳規模不小，生意鼎盛，也感覺欣慰，特別在洛城住

到家雲與筠生合組的「家庭」，張雲端享受著老太爺應有的待遇，他

們夫妻也得到「女婿」的尊重，終於在命運如此安排也算不錯的感覺

下，高興的回國了。

退伍後的張雲端，台美兩地輪流居住，在美國筠生及家雲十分孝

順，回台林國泰等老友的熱忱，想到人生如此，夫復何求，他常勸自

己的妹夫妹妹開心些，雖然上帝開了一個玩笑，但祂也彌補了一些。

只是好景不常在，在慶祝筠生三十五歲生日宴會上，由於即將籌備

開設紐約的分店，張雲端與筠生開心極了，「父子倆」對飲了不少酒，

散席之後，衹得由較少開車的家雲開車，由於路況不十分熟，被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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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酗酒小伙子開的車子攔腰撞上，張雲端素有心血管疾病，當場病

發身亡，家雲被方向盤撞擊，內臟受重創，送入加護病房急診，唯有

筠生運氣好，祇受到腦震蕩，手腳輕微擦傷。

等到林國夫婦趕到美國的醫院時，家雲已在彌留狀態中，不過她

彷彿意識到親人來了，突然清醒，雲莉握著她的手，『乖囝，媽來了，

爸爸也來了，妳爸傷心極了，一直在流淚，他好捨不得妳』。

『爸、媽，妳們來了，我可以安心走了，不要傷心，這十多年我

過得很快樂，筠生跟舅舅把我照顧的像公主一般，祇是讓爸媽操心

了，舅舅已經過世了，筠生請爸媽好好照顧他，還有家泰，我沒有盡

到姊姊的責任，將來醒獅樓我的股份全部轉給他，我跟筠生提過，她

也答應了。』

辦好家雲與張雲端的後事後，林國泰夫婦先回去台灣，半年後，

張筠生帶著父親與『愛妻』的骨灰回高雄，美國的業務，則由家泰學

習著接班，筠生怕長期待在美國觸景傷情，於是她在高雄重起爐鍋，

又開了醒獅樓大餐廳，不過在前面加上雲泰記，來記念家雲及自已父

親，以及目前在美國參與工作的家泰。

四年來，雲泰記醒獅樓大餐廳，不但在高雄大展宏圖，在台中、

及台北也相繼成立，生意很不錯，而在美國的家泰也發揮了經營的天

份，紐約的醒獅樓已成為當地中餐館的泰斗，筠生發誓除非必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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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每年筠生生日時，家泰會回到台灣向她報告營業狀況，林國泰

夫婦也曾在筠生四十歲生日那天，曾以姑丈姑媽的身份，暗示她可以

再度尋找她自已方式的幸福，筠生神情懇切的表示，除非家雲復活，

此生不再作它想，唯有讓雲泰記繼續發揚光大，同時籌備雲泰慈善基

金會，替家雲默默行善，讓她含笑九泉。